一阵嘶哑的、带着病态喘息和诡异满足感的声音响起,正是赵母:
“王芳……你听到这个的时候,我那可怜的孙女,怕是只剩半条命了吧?”她的声音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算计得逞的冰冷,“找不到能救她的人,对不对?你是不是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王芳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别怪我,”赵母假惺惺地叹了口气,随即语气转为刻骨的怨毒,“要怪,就怪你那该死的母亲沈清荷!她抢走了我的一切,我拿走她一个女儿,不过分吧?”
一个女儿?王芳的心脏猛地一缩。
“你以为她只生了你一个吗?”赵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宣泄般的快意,“去找找吧!去找我为你精心准备的‘镜子’!那个我亲手带大、教会她恨你的孩子!我让她以为,是你夺走了她的一切——她的母亲,她的人生!我培养她画画,让她变得比你这个铜臭味的商人,更像沈清荷的女儿!她叫沈墨……”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再开口时,声音更加扭曲:“去求她啊!去跪下来,求你的亲妹妹,用她的骨髓救你的女儿!让我看看,你这个赢家,怎么在你最恨的人培养的‘镜子’面前……摇尾乞怜!哈哈哈……”
录音在一声尖锐而畅快的笑声后,戛然而止。
空气死寂。
U盘里的声音消失了,但它所揭示的恐怖真相,却如同爆炸后的冲击波,久久震荡着王芳的神经。
亲妹妹?沈墨?被赵母偷走、灌输仇恨、作为复仇工具培养长大的……她的镜像?
这不仅仅是恶毒,这是一场持续了数十年的、针对她和母亲沈清荷的、极致的精神凌迟!
王芳缓缓抬起头,看向病房内气息微弱的女儿。赵母赢了,即使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她成功地将王芳逼入了绝境,逼她必须去面对这个充满恨意的“镜像”,去祈求仇人培育的武器来拯救自己的骨肉。
绝望的黑暗中,裂开了一道缝隙。但通往的,是救赎,还是更深的炼狱?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