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厉的几个心腹终于反应过来,目眦欲裂地嘶吼道,作势就要冲上擂台。
“放肆!”
作为公证人的执事爆喝一声,属于筑基后期的威压轰然降下,将那几人死死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但那几人依旧不甘心地咆哮:
“他杀了韩师兄!”
“他一定用了什么阴邪的魔道手段!”
“执事,不能让他拿走韩师兄的遗物!”
“没错!请执事为韩师兄做主!”
然而,他们话音刚落,天空中,异变陡生!
原本晴朗的天空,竟在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几朵不祥的乌云凭空汇聚,其中隐隐有电光闪烁,一股煌煌天威,遥遥锁定了那几个叫嚣最凶的弟子!
是天道感应!
他们企图违背在天心纸上立下的契约!
那几人瞬间如遭雷击,浑身汗毛倒竖,一股源自神魂的恐惧让他们把剩下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他们脸色煞白,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执事冷哼一声,走上台去,俯身探查了一下韩厉的鼻息和心脉,随即直起身,运足灵力,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
“生死状已了,恩怨已清!”
“此战,外门弟子石敢,胜!”
当那个“胜”字落下的瞬间,压抑许久的气氛终于被引爆!
不知是谁先开始,掌声与欢呼声如同山崩海啸,席卷了整个演武场!
“石敢师兄威武!”
“赢了!真的赢了!”
无数外门弟子激动地面红耳赤,他们见证了一个奇迹,一个属于他们外门弟子的、足以载入宗门史册的辉煌胜利!
然而,作为这一切焦点的石厚,却对身后的山呼海啸置若罔闻。
他将那位师兄的灵铁棍插在地上,留在原地,收好了所有的战利品。
转过身,拖着疲惫、沾满血污的身体,在一片混杂着敬畏、恐惧、崇拜、嫉妒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缓缓走下擂台。
数千人的欢呼,成了他孤独前行的背景音。
他的身影,穿过自动为他分开的人潮,最终消失在了演武场的尽头。
……
云霞宗,内门深处,一间装饰奢华的洞府中。
刘家家主刘沧,正与一名鹤发童颜、气息深不可测的青袍长老对坐品茗。
“三长老,韩厉虽然心性浮躁了些,但此番借那废物的压力临阵突破,也算是因祸得福。”
刘沧抚须而笑,神态轻松。
青袍长老,正是刘家在云霞宗最大的靠山,金丹后期的庞靖长老。
他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端起茶杯,似乎对这种小辈间的争斗并不在意。
就在此时,刘沧放在桌上的一枚传讯玉简,突然“咔嚓”一声,碎了!
这是与韩厉神魂绑定的玉简,玉碎,代表人亡!
刘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不等他反应过来,另一枚传讯玉简猛然亮起,一道惊恐万状的神念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家主!大事不好!”
“韩厉……韩厉他……被石敢杀了!”
“噗!”
刘沧刚入口的一口极品灵茶,猛地喷了出来,他豁然起身,双目圆瞪,脸上写满了荒谬与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刚才不是还突破筑基了吗?!”
“是……是突破了!”
“可还是被……被那石敢一棍捅穿了心脏!”
“当场毙命!”
轰!
刘沧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引以为傲的城府和养气功夫,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双目赤红,面容扭曲,如同输光了一切的赌徒,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废物!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一个练气一层都搞不定!”
“还他妈的刚突破了筑基!”
“猪吗?!都是一群猪!!!”
他疯狂地将桌上的名贵茶具全部扫落在地,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
对面的庞靖长老,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凝重。
他任由刘沧发泄完毕,才用冰冷的声音开口:“够了。”
刘沧喘着粗气,瘫坐回椅子上,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一个练气境,能斩杀新晋筑基……”
庞靖长老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敲在刘沧的心头:
“此子的价值,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估。”
“宗主那边,恐怕已经注意到他了。”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刘沧,声音变得愈发冰冷。
“你们只有最后一次机会,动用在外的所有力量,布一个必杀之局。”
“还必须在宗门之外,做得干干净净,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庞靖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杀意。
“如果这次再失败……”
他顿了顿,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你就只能亲自备上一份厚礼,去给那个叫石敢的小子,赔礼道歉。”
“从此以后,你们刘家,只能与此子结好,再不为敌。”
“长老!”刘沧猛地抬头,满脸不甘。
“没有如果!”
庞靖冷冷打断他,“一个未来有可能问鼎元婴甚至更高的天才,与其结死仇,不如早早示好。”
“不必我多说,你自然知晓。”
刘沧看着长老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中涌起无边的寒意。
他知道,这真的是最后通牒了。
他将所有的怨毒与不甘都死死压在心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我知道了……”
“长老,可否,借你‘那东西’一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