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
屈辱？
最终都会让位于冰冷的现实需求。
他很好奇，华盛顿的老爷们，会如何为这“六十亿”的天价账单讨价还价。
“让厨房准备早餐，丰盛点。”
胡安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动作沉稳如山。
“派人去邀请罗斯特使，一个小时后，我在指挥中心等他，请他务必出席。”
他需要给那位焦灼的特使一点“消化”白宫指令的时间，但也不能太久。
时间，站在他这边。
当罗斯在艾丽萨的引导下再次踏入指挥中心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和新鲜烤面包的气息，与昨夜剑拔弩张的氛围形成诡异反差。
胡安已经坐在主位上，面前的餐盘里食物未动，显然在等他。
“罗斯特使，请坐。”
胡安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语气平和，仿佛只是邀请共进早餐的老友。
“卡纳内阿的清晨，希望没有打扰你的休息，不过，复仇的时钟，每一秒都在滴答作响，我想我们都需要抓紧时间。”
罗斯面无表情地坐下，无视了面前精致的餐点。
一夜未眠的疲惫被他强行压在眼底，只剩下外交官式的冰冷和一种被武装起来的警惕。
“卡洛斯局长，客套就免了。”
“你应该也知道了，白宫经过紧急评估，对你提出的‘资源需求清单’有了初步反馈。”
他没有用“同意”或“接受”这样的字眼，直接点明了“反馈”的性质。
胡安端起咖啡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哦？愿闻其详，希望华盛顿的诸位，没有被那份小小的账单吓坏。”
小小的账单？
六十亿在他口中轻描淡写。
“白宫认可跨境打击金特罗行动的复杂性和高风险性，”
罗斯的声音平稳，每一个词都像经过精密测量。
“白宫方面，也非常理解你方为此所需付出的巨大成本和承担的风险。”
“因此，在原则上，我可以代表总统先生可以给出初步的诚意，愿意提供必要的资源支持。”
胡安眼中的玩味更深了。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原则上”和“必要的资源支持”这些限定词。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估计接下来……就该是但是了吧？
“但是！”
不出胡安所料，罗斯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强硬，如同出鞘的利刃。
“你提交的清单存在严重问题。”
“其规模、性质及部分项目价格，更像是对美国灾难的恶意勒索。”
“白宫对此表示强烈的愤慨！”
“愤慨？”
胡安放下杯子，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特使先生，愤怒是弱者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