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挂着“卡纳内阿市后勤工程处”横幅的军用工程车粗暴地冲进站区,巨大的铲斗几下就将堵在轨道上的垃圾山铲平。
头戴安全帽、身穿防弹背心的工兵跳下车,挥舞着切割枪和焊枪。
火花四溅中,缠绕在铁轨和信号灯上的藤蔓被清除,厚重的铁锈被打磨掉。
站房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脚踹开,灰尘簌簌落下。
几个佩雷斯派来的物流调度员,戴着口罩,指挥士兵将里面的垃圾清扫出来,挂上“华雷斯基转运中心筹备处”的简陋木牌。
两名士兵爬上摇摇欲坠的水塔,架设起临时通讯天线和监控探头。
一个穿着油腻工装裤、胡子拉碴的老铁路工哈维尔,被两名士兵从附近破棚屋里“请”了过来。
老头看着站台上忙碌的士兵和渐渐显出轮廓的铁轨,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
“你!”
一个后勤处的小头目指着哈维尔。
“以前在铁路段干的?懂调度和基础维护?”
哈维尔下意识地点点头。
“就你了!”
小头目把一件印着“后勤转运”的荧光绿马甲塞到他怀里。
“华雷斯基站临时调度负责人!”
“明天带人,把这破站给我收拾出个样子,需要什么工具零件,打报告!”
“人手不够,从本地招,青壮劳力管饭,干得好有工钱!搞不定,或者敢耍花样…”
小头目没说完,只是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套。
哈维尔抱着那件荧光绿马甲,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听着铁锤敲击锈蚀螺栓的叮当声,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
他猛地吸了一口带着机油和铁锈味的空气,呛得咳嗽起来,脸上却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长官放心,一定!一定!”
……
至于埃尔塔霍,则是另外一种场景。
埃尔塔霍依附着卡纳内阿市郊那座巨大的、曾是经济命脉的露天铜矿。
矿坑像一个张着巨口的伤痕,周围是密密麻麻、低矮破败的矿工棚屋。
失业和绝望像瘟疫一样笼罩着这里,酗酒、斗殴、偷盗是日常。
几辆架着重机枪的“悍马”和满载士兵的卡车碾过坑洼的土路,停在矿工社区唯一还算完整的篮球场……现在更像是垃圾场,上。
加布少校手下的一个排长跳下车,一脚踹翻了两个正在为半瓶劣酒打架的醉鬼。
“都t给老子老实点儿!站好!”
排长的怒吼通过扩音器炸开,盖过了所有喧哗。
士兵们迅速散开,冰冷的枪口控制住所有通道。
一队穿着后勤处制服的人,在士兵保护下,在篮球场边搭设帐篷,挂起“矿工招募登记处”和“物资平价供应点”的牌子。
排长踩着军靴,走到场中一个被按倒在地上、还在挣扎的壮汉面前。
排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对着麦克风,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风。
“认识我这张脸吗?卡纳内阿来的!”
“我们胡安局长说了,要重启矿山!”
“从现在起,埃尔塔霍的规矩改了!”
“想吃饭,想活得像个人?”
排长指着招募处的帐篷。
“去那儿登记!下井!或者去参加培训,学开挖掘机、学爆破!”
“有把子力气肯干活,管饱!有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