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滑落在地,光线从门上的小窗透进来,照亮了他布满血丝、写满恐惧的眼睛。
“出来!”
门外传来冰冷的命令。
两名全副武装、面无表情的狱警将他带出囚室,穿过数道戒备森严的铁门。
最终进入一间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审讯室。
惨白的灯光下,那把孤零零的金属椅子和角落阴影里的艾丽萨依旧如故。
起了个大早的胡安·卡洛斯正打着哈欠,坐在了桌子后面。
面前摊着几份文件,手里把玩着一支笔,听到哈维尔进门的动静,才缓缓抬起头。
那眼神移动,如同在打量一件沾满污秽、等待处理的垃圾。
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居高临下的审视。
哈维尔腿一软,几乎是被人架着摔坐到冰冷的椅子上。
胡安的声音也在这时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睡得还好吗,市长先生?”
哈维尔只感觉汗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囚服。
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胡安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略过那些无用的哭诉和求饶环节吧!”
“告诉我,金特罗给了你什么承诺,让你有胆子带着整个卡纳内阿市往地狱里跳?”
“我……我……”
哈维尔声音颤抖。
“我是为了贝拉……为了我的女儿!”
“我的女儿贝拉,她就是因为你死的!”
“贝拉·戴维斯?”
胡安的声音毫无波澜,冰冷的陈述事实。
“据我所知,你女儿的死和我没什么关系。”
“用她的死作为借口,勾结金特罗,煽动军事哗变,组织武装袭击联邦特别执法机关?”
“哈维尔市长,你的愚蠢和无耻,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不!不是这样的!”
哈维尔本能地嘶喊,但在胡安那洞穿一切的目光下,声音迅速衰弱下去。
“是查理曼……我女儿是查理曼杀的,边防营那边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也是查理曼!”
“不过如果不是你杀了他全家,查理曼那个狼崽子怎么可能搞出这些事……”
“你是说老查克的儿子,你的女婿查理曼·普赖斯对吧?”
胡安打断了哈维尔的解释,眼中寒光一闪。
“他现在是死是活,在哪儿?说!”
“我……我不知道……”
哈维尔惊恐地摇头。
“我女儿出事以后他就消失了,应该是去找边防营的比特森,然后就不知道了……”
说罢,哈维尔看着胡安的眼睛,语气颤抖着,甚至带上了祈求。
“胡安,我知道的都说了!”
“饶了我……看在上帝的份上……”
“对了!我是联邦政府任命的市长不是吗?”
“没错的,胡安,你不能杀我,你应该遵守联邦法律,你得把我送到墨西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