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这儿看家。”沈晋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给龟丞相换换水,上次你说它俩眼神不好,其实是缸太脏了。”
张梓霖还想争辩,就见小李鬼跑过来:“观主,土地爷托梦了,说让你破阵的时候带上《阴阳调和入门》,第38页有克制聚煞石的法子。”
沈晋军赶紧回屋翻书,翻到第38页一看,上面画着个简易阵图,旁边写着:“以阳火符引天雷,辅以糯米、朱砂、黑狗血,可破阴煞石。”
“黑狗血?”他挠了挠头,“这玩意儿哪儿找去?”
“我知道!”广成子眼睛一亮,“城南菜市场王屠夫家有只黑贝,昨天我去买猪肉,看见那狗正跟猪打架呢,凶得很。”
众人商量到傍晚,终于把计划敲定。沈晋军给每个人发了张符纸:“这是我用金箔纸画的,比黄符结实点,别像上次似的,一扔出去就碎了。”
玄诚子和玄珺子在检查铜钱剑,剑穗磨得快断了,俩人还在上面系了个红绳结,说是能辟邪。圈圈把银线轴别在腰上,旗袍开叉处露出双绣着莲花的布鞋,看着挺文静,谁也想不到这鞋能把人踹飞三米远。
清风道长把钢管换成了桃木杖,说是木头的比铁的辟邪。云游子揣了把糯米,还往广成子手里塞了个小瓷瓶:“这是真的安神散,待会儿打起来别怯场,实在不行就往自己脸上撒,至少能壮胆。”
广成子刚想反驳,就见沈晋军背着个大包出来了。包里装着桃木剑、备用符纸、手电筒,还有半包薯片——小飞塞进去的,说是打架间隙能吃两口。
“差不多了。”云游子看了眼天色,太阳刚落山,天边还留着点橘红色的晚霞,“趁现在阴气没那么重,出发。”
众人往院外走,张梓霖突然喊住他们:“等等!”他抱出个保温桶,“我妈早上做的酱牛肉,你们带上,饿了能垫垫。”
沈晋军接过保温桶,突然觉得这桶沉甸甸的,比桃木剑还压手。他回头看了眼流年观,屋檐下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晃悠,龟丞相和丞相夫人正趴在鱼缸里晒太阳,小李鬼在打扫院子,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
这破道观,平时总嫌它漏风漏雨,真要离开的时候,还挺舍不得。
“走了。”清风道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头的手虽然瘦,却稳得很,“破了阵,回来给你加鸡腿。”
沈晋军笑了,跟着众人走出院门。夜色慢慢爬上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圈圈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流年观,突然把银线往空中一甩。银线缠住屋檐下的红灯笼,轻轻一拽,灯笼“啪”地亮了。
暖黄的光透过窗户照进院子,落在空荡荡的石桌上,像是在等他们回来。
路上,沈晋军摸了摸怀里的桃木剑:“紧张不?”
叶瑾妍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你上次说要给我买个镶钻的剑鞘,记得破阵之后兑现。”
“没问题。”沈晋军握紧桃木剑,镶金的剑鞘在路灯下闪着光,“到时候再给你请个真皮剑套,让广成子那胖子给你绣朵花。”
前面传来广成子的惨叫,估计是又被广颂子揍了。沈晋军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夜空,星星少得可怜,像是被百煞阵的阴气遮住了。
但他知道,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星星肯定会出来的。
毕竟,这么多人一起使劲,再黑的夜,也能戳出个窟窿来。
队伍渐渐走远,脚步声和说笑声混在一起,消失在横江市的夜色里。只有那盏红灯笼,还在流年观的屋檐下亮着,像个固执的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