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平狞笑着划亮火柴:“又来个送死的!”
火苗落地的瞬间,广钧子身上腾起大火。他惨叫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钧子!”云游子目眦欲裂,也顾不上防火了,扑过去就想救人。涂晨亿趁机甩出三张火符,把老头退路全堵死了。
“撤!”沈晋军拽着邓梓泓就往外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广晋子红着眼眶,掏出个烟雾弹往地上一砸,拉着云游子就往后门冲。烟雾里,周永平的笑声像破锣似的响:“跑啊!下次烧的就是你们流年观!”
几人跌跌撞撞冲出医院,沈晋军回头一看,整栋楼都烧红了,火舌舔着夜空,把云彩都映成了血色。
广晋子把云游子扶到树底下,老头气得浑身发抖,拂尘都摔断了:“混账!黑月会居然玩阴的!钧子他……”
“先救广钧子!”邓梓泓突然喊,“萧霖医生呢?不是让他在路口等着吗?”
“在这儿!”萧霖背着医药箱跑过来,脸色发白,“我听到爆炸声就赶过来了,快,把人放平!”
广钧子躺在地上,半边身子都烧糊了,气若游丝。萧霖剪开他的道袍,刚要涂烧伤膏,突然“咦”了一声。
“咋了?”沈晋军凑过去看。
只见广钧子贴身的衣服里,掉出个烧焦的小布包,里面滚出半块没烧完的饼干——是上次沈晋军给的苏打饼干,说饿了能垫垫。
“这傻子……”沈晋军鼻子一酸,突然听见桃木剑里叶瑾妍叹了口气:“别光顾着哭,涂晨亿的火里掺了阴煞,普通药膏没用,得用糯米和黑狗血调了敷。”
“我这就去买!”邓梓泓转身就要跑。
“等等。”云游子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去拿我那个青釉瓷瓶,里面有‘玉露膏’,是掌门师兄给的,比啥都管用。”
沈晋军赶紧摸出电动车钥匙:“我去!你们看好道长!”
骑车往流年观赶的时候,风里都是烧焦的味道。沈晋军咬着牙,心里把周永平骂了八百遍。
路过便利店时,他突然停车,进去买了包苏打饼干。
“给广钧子留着。”他嘀咕着,把饼干塞进口袋,“等你好了,管够。”
回到废院时,火已经小了。萧霖正用玉露膏给广钧子涂伤口,老头总算哼唧了一声。云游子蹲在旁边,手里捏着半块烧焦的饼干,背对着他们,肩膀一抽一抽的。
沈晋军把新饼干递过去,没说话。
月亮从云彩里钻出来,照在黑漆漆的医院废墟上,像撒了层白灰。邓梓泓突然踹了脚旁边的石头:“下次再见到周永平,我把他符纸全烧了!”
“不止。”沈晋军握紧桃木剑,剑鞘上的金边硌得手心疼,“得让他知道,烧了我们的人,得用命来赔。”
叶瑾妍在剑里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声音,沈晋军抬头看了看天,星星稀稀拉拉的,一点都不亮。他突然想起广虚子道长,上次也是这样,火灭了,人没了。
“走吧。”云游子站起身,把饼干揣进怀里,“回去养伤,养好伤,再来算账。”
广晋子背起广钧子,萧霖跟在旁边扶着。沈晋军和邓梓泓殿后,谁都没说话。
废院的铁门在身后关上,“哐当”一声,像口钟,敲得人心里发沉。
沈晋军摸了摸口袋里的饼干,突然觉得,这玄门道士当得,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活。
但不干,又能咋办呢?
总不能看着那些混蛋,把横江市变成第二个火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