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沈晋军掏出桃木剑刺过去,逼得季子垚不得不回手格挡。
广成子趁机往季子垚脚下撒了把“滑脚粉”——这是他用滑石粉和面粉混合的杰作。季子垚没留神,脚一滑,“噗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跟广成子昨天摔在鸡蛋上的姿势有得一拼。
“哎哟喂,这姿势标准!”广成子拍着手笑。
季子垚气得脸都绿了,刚想爬起来,菟菟突然从门外冲进来,抱着他的腿就咬——这姑娘把沈晋军“不许用胡萝卜戳人”的叮嘱记牢了,直接改用牙啃。
“小兔崽子!”季子垚疼得嗷嗷叫,伸手去推菟菟。
小飞瞅准机会,把兜里的薯片全倒在他脸上,还使劲往他鼻孔里塞了两片。“让你吓唬人!”
季子垚被薯片呛得直咳嗽,刚挣脱开菟菟,就被广颂子一铜锤敲在胳膊上,疼得他“嗷”一声,匕首都掉了。
沈晋军上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背,举起桃木剑:“服不服?”
季子垚瞪着他,嘴角却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们高兴得太早了。”
沈晋军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追问,就听见楼道里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笃、笃、笃”,不快不慢,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机房门口。
众人回头一看,门口站着个中年男人,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拄着根乌木拐杖,看着像个老学究。
但他的眼睛却很吓人,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扫过众人时,连广颂子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铜锤。
“柳……柳庚茂?”广成子突然失声叫道,声音抖得像筛糠,“你怎么在这儿?”
那男人没理他,只是弯腰扶起地上的季子垚,语气平淡无波:“子垚,跟我回去。”
季子垚刚才还嚣张得不行,这会儿却乖得像个孙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柳庚茂扶着他往外走,经过沈晋军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用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
就这一下,沈晋军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过来,胸口闷得像被巨石堵住,手里的桃木剑都差点握不住。
“金土流年?我们又见面了。”柳庚茂淡淡开口,像在念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下次见面,希望你还能站着说话。”
说完,他扶着季子垚,慢悠悠地消失在楼梯拐角,拐杖点地的声音“笃、笃、笃”地远去,却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机房里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沈晋军才喘过气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老头……感觉越来越厉害了?”
广成子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黑月会的柳庚茂……据说他一根拐杖能敲碎百年古树……是真正的高手……”
广颂子握紧铜锤,眉头紧锁:“刚才他没出手,要是出手了,我……”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谁都明白。
菟菟往沈晋军身边靠了靠,小声说:“他身上……好冷。”
小飞也点点头,把剩下的半袋薯片塞进兜里:“比冬天的风还冷。”
沈晋军看着门口,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莫名的压力。黑月会成员横江市这群人,不管是赖徵钧还是季子垚,看着厉害,总能找到对付的办法。
可这个柳庚茂,和许馥妍一样,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人从骨子里发怵。
“看来,”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桃木剑,“咱们的练功计划,得再加量了。”
叶瑾妍在桃木剑里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少了平时的戏谑,多了几分凝重。
楼道里的灯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电梯安安静静地停在1楼,仿佛刚才的疯狂只是一场梦。
但每个人都清楚,这不是梦。
那个拄着乌木拐杖的男人,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流年观众人心里,激起了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接下来的横江市,恐怕不会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