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颂子走过去,铜锤往坑边一放,锤头正好对着陈一灿的脑袋。说,纺织厂仓库的钥匙在哪?
陈一灿喘着粗气,突然笑了:你们也就这点能耐,能拦我一次,拦不了第二次。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个哨子,使劲一吹,哨声尖锐得像指甲刮玻璃。
沈晋军心里咯噔一下:不好,他在叫人!
话音刚落,巷尾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着不止一个人。陈一灿趁机从怀里摸出把小刀,往土里一插,地面突然震动起来,陷下去的坑居然开始慢慢合拢。
想跑?没门!沈晋军掏出桃木剑就想冲过去,却被广颂子拦住。
人太多。广颂子拽着他往后退,铜锤在手里转了个圈,先撤。
陈一灿已经从坑里爬了出来,虽然一瘸一拐,速度却不慢。他回头瞪了沈晋军一眼,眼神怨毒得很:金土流年,下次见面,我一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下酒!说完,他钻进巷尾的阴影里,跟那几个赶来的黑衣人一起消失了。
沈晋军看着他们跑远,气得踹了脚旁边的垃圾桶,桶盖滚出去老远。到手的鸭子飞了!都怪你那破铜锤,刚才砸重点不就完事了?
广颂子没理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个东西。是个银色的钥匙串,上面挂着个小牌子,印着纺织厂的标志。
这是......沈晋军眼睛一亮,抢过来揣进兜里,他掉的!看来老天都帮咱们!
广颂子指了指自己的腰,刚才被划到的地方还在流血,染红了大片灰布褂子。
哎呀,你受伤了!沈晋军这才注意到,赶紧从包里摸出创可贴——还是卡通图案的,是上次小飞硬塞给他的。
不用。广颂子把他的手推开,从布包里摸出瓶草药膏,往伤口上抹了点,动作熟练得很。
叶瑾妍的声音带着点佩服:陈一灿的软剑上淬了阴气,普通药膏没用,他这药膏是青阳子特制的吧?果然是亲师徒。
沈晋军看着满地狼藉的小卖部,突然一拍大腿:差点忘了!他冲进店里,往怀里塞了几包辣条,又抱了两箱泡面,临走时还不忘把收银台里的零钱扫进兜里,总共才八十七块五,气得他直骂陈一灿抠门。
广颂子已经把铜锤重新包好,正站在巷口等他。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广颂子背后的布包沉甸甸的,里面的铜锤偶尔发出闷响,像是在为没抓到人而懊恼。
回去吧。沈晋军拎着泡面箱子,突然觉得这八十七块五花得值,至少拿到钥匙了,纺织厂仓库的古董在向我招手。
广颂子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小卖部的方向。那里的灯还亮着,惨白的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映出片狼藉,像刚被土拨鼠光顾过的菜园。
他还会来。广颂子说,声音很肯定。
来就来。沈晋军挥了挥手里的桃木剑,下次我多画几张土拨鼠符,给他整个迷宫,看他往哪跑!
叶瑾妍在剑里轻笑:你也就这点出息,对付人全靠耍小聪明。
这叫智慧。沈晋军梗着脖子,你懂啥?诸葛亮还借东风呢,我用用土拨鼠怎么了?
两人一鬼往流年观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铜锤的反光在地上跳着,泡面箱子偶尔发出声,像是在为这次不算成功的行动伴奏。
沈晋军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那包没吃完的辣条,递了一根给广颂子。
广颂子犹豫了一下,接过去,慢慢嚼着。辣劲上来时,他皱了皱眉,却没吐出来,只是加快了脚步。
沈晋军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闷葫芦其实也挺可爱。至少下次再打起来,他不用怕没人扛伤害了。
至于陈一灿?
跑了就跑了呗。反正钥匙在手里,纺织厂仓库的古董跑不了。
到时候多顺几件,别说弥补这八十七块五的损失,估计连给龟丞相换个别墅都够了。
沈晋军越想越美,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连带着怀里的泡面箱子都不那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