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流年观就被鸡叫声吵醒了。
不是真的鸡,是张梓霖买的那只小黑狗,不知道抽什么疯,对着刚升起来的太阳“汪汪”叫,叫得比公鸡还卖力。
沈晋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出去,指着黑狗骂:“你是狗不是鸡!再叫把你炖成狗肉汤!”
黑狗吓得夹起尾巴,缩到桃树底下,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菟菟赶紧跑过去,把手里的胡萝卜递过去:“给你吃,别叫了,会被吃掉的。”
黑狗闻了闻胡萝卜,嫌弃地扭过头。
“你看,它不吃,”沈晋军摊手,“这狗不识好歹,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别啊,”张梓霖从屋里跑出来,嘴里还叼着半块面包,“这狗可是我花五十块买的,留着说不定还有用。实在不行,满月夜让它去咬黑月会的人。”
“它连胡萝卜都不敢吃,你指望它咬人?”叶瑾妍在桃木剑里冷笑,“到时候估计得抱着黑月会的腿撒娇。”
众人正说着,邓梓泓拿着手机跑出来,脸上难得有了点喜色:“龙虎山那边有消息了!我师父说,虽然派不出人,但可以给咱们寄点法器过来,说是加急快递,今天就能到。”
“法器?”沈晋军眼睛一亮,“是桃木剑还是八卦镜?最好来个乾坤圈啥的,我看电视里那玩意儿老厉害了。”
“谁知道呢,”邓梓泓耸耸肩,“我师父就说‘都是好东西’,没细说。”
广成子凑过来:“会不会是丹药?比如‘大力丸’‘隐身丹’之类的?我以前在青云观的藏经阁里看到过图纸,就是没见过真的。”
“你还是先研究研究怎么让你的‘破邪粉’不呛自己吧。”沈晋军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午没什么事,沈晋军决定再去后山看看。广颂子、邓梓泓和小飞跟着一起,张梓霖留下来看押刘三等人,广成子则自告奋勇去村口等快递。
走到后山老槐树下,沈晋军发现树下的土又被翻动过,比上次他们挖坛子时翻得还厉害。地面上还散落着些黑色的布条,看着像是黑月会的制服碎片。
“他们来过了,”邓梓泓蹲下身,捡起块布条闻了闻,“上面有阴气,还有股血腥味。”
广颂子走到老槐树前,用手摸了摸树干。树干上有个新凿出来的洞,洞里塞着些黑色的东西,看着像头发。
“这是……”沈晋军刚要伸手去掏,被广颂子拦住了。
“别碰,”广颂子的声音很沉,“是生人头发,用来布阵的。这树被他们动了手脚。”
小飞从树上飞下来,手里拿着片叶子,叶子上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我在树顶上看到的,这是什么?”
邓梓泓接过来一看,脸色变了:“是血,人血。他们用活人血祭树,想让这棵树变成阴木,方便打开阴阳通道。”
沈晋军心里一沉:“这么说,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献祭了?”
“应该是,”邓梓泓点点头,“这树本来就有些年头,吸收了不少日月精华,现在被他们用阴血一祭,很容易变成邪物。”
广颂子突然抡起铜锤,对着树干上的洞砸了下去。“砰”的一声,洞被砸烂,里面的头发掉了出来,还带着股腥臭味。
“砸得好!”沈晋军叫好,“让他们搞阴谋!”
广颂子没说话,只是继续用铜锤砸树干,好像要把整棵树都砸烂。铜锤砸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树叶哗哗往下掉。
砸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指着树干上一道新裂开的缝说:“里面有东西。”
沈晋军和邓梓泓凑过去一看,缝里嵌着个小小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些奇怪的符号,跟他们在黑坛子上看到的符号很像,但更复杂。
邓梓泓用手把木牌抠出来,木牌一离开树干,就冒出股黑烟,差点熏到他的眼睛。“好重的阴气!这是黑月会的‘镇魂牌’,用来镇压树灵,让树听从他们的命令。”
“那现在怎么办?”小飞问,“把这牌子烧了?”
“不行,”邓梓泓摇摇头,“这牌子跟树已经有了联系,烧了会伤到树,到时候阴气更重。得找个东西中和一下。”
沈晋军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张黄符,是他昨天晚上画的“镇宅符”,虽然不是专门用来驱邪的,但也带着点阳气。他把黄符贴在木牌上,黄符立刻冒出金光,黑烟渐渐散去了。
“暂时没事了,”邓梓泓松了口气,“但这树已经被污染了,明天满月夜肯定还会出事。我们得想办法在树下布个阵,抵消它的阴气。”
“布阵?我不会啊,”沈晋军挠挠头,“我只会画点简单的符。”
“我会,”邓梓泓说,“龙虎山的‘八卦阵’可以用来镇压阴气,就是需要些布阵的材料,比如朱砂、糯米、铜钱之类的,咱们都有。”
“那就好,”沈晋军点点头,“明天一早来布阵,争取在他们动手前准备好。”
往回走的时候,沈晋军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他回头看了好几次,都没看到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有人在背后磨牙。
“叶瑾妍,你感觉到了吗?”沈晋军小声问。
“感觉到了,”叶瑾妍的声音有些凝重,“有股很淡的阴气,一直在跟着我们,但没敢靠近。估计是黑月会的探子。”
广颂子突然停下脚步,铜锤往地上一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