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间,土地爷背着个竹筐从外面回来,筐里装着刚从菜地里摘的黄瓜。看到院子里的人都一脸凝重,他愣了愣:“咋了这是?大清早的就耷拉着脸,跟谁欠你们钱似的。”
等听完事情经过,土地爷蹲在地上,用旱烟杆戳了戳地面:“水煞这玩意儿,怕阳气重的东西。你们把玄清子老祖宗留下的糖葫芦签子找出来,插在门窗上,保准管用。”
“糖葫芦签子?”沈晋军眼睛一亮,“那老祖宗吃剩的签子,我还留着呢,说是沾了他的阳气,扔在供桌上没舍得扔。”
他赶紧跑进正殿,从供桌底下翻出个纸包,里面果然插着十几根糖葫芦签子,上面还沾着点糖渣。
“这玩意儿能行?”广丰子拿起一根看了看,“看着跟普通竹签没啥区别,还没我这铜锤阳气重。”
“你懂啥,”土地爷吧嗒抽了口烟,“玄清子老祖宗那是隐世高人,他的阳气比你们这些小年轻足十倍,别说水煞,就是厉鬼见了这签子都得绕道走。”
沈晋军当机立断:“小李鬼,把这些签子分一分,每个门窗插三根,柴房门口多插几根,给孙忠凯……呃,给那水煞留个纪念。”
小李鬼拿着签子忙活去了。广颂子走到院子门口,望着外面的街道,突然说:“黑月会不光是想灭口,更像是在试探。”
“试探啥?”沈晋军凑过去,“试探我们能不能扛住水煞?”
“试探我们的底牌。”广颂子转头看他,“孙忠凯只是个小角色,他们不在乎他的死活,在乎的是我们会怎么应对,有没有请帮手,比如……城隍爷或者龙虎山的人。”
邓梓泓脸色微变:“他们想知道我们的实力?”
“不止,”叶瑾妍的声音冷了几分,“他们想知道,我们有没有资格成为他们的‘正餐’。”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气氛又沉了几分。
沈晋军摸了摸鼻子,突然拍了下手:“管他试探不试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下午我就去买个大鱼缸,装满雄黄酒,就放门口,来一个淹一个,来一对淹一双。”
广成子眼睛一亮:“我再往酒里撒点‘辨灵散’,调成鸡尾酒,又能驱邪又能消毒,说不定还能申请个专利。”
广丰子:“……你们能不能正经点?”
正说着,菟菟抱着根胡萝卜从客房跑出来,指着屋顶吱吱叫。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房檐上蹲着只黑色的鸟,眼睛是诡异的绿色,正歪着头往下看。
“是黑月会的‘信使’,”邓梓泓掏出桃木剑,“专门用来监视的,有邪气。”
没等他出手,广丰子已经抡起铜锤扔了过去。那铜锤在空中划出道弧线,“哐当”一声砸在房檐上,瓦片碎了一地。但那黑鸟反应极快,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还在半空拉了泡屎,不偏不倚掉在沈晋军头上。
“我靠!”沈晋军抹了把头发,“这鸟还带远程攻击的?”
广丰子收回铜锤,脸有点红:“没砸着……”
“没事,”沈晋军淡定地擦掉鸟屎,“至少知道他们在盯着咱。小李鬼,记一下,今天的损失又多了几片瓦,回头找黑月会报销。”
叶瑾妍在桃木剑里叹了口气:“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报销,你是掉钱眼里了?”
“不然呢?”沈晋军理直气壮,“总不能人财两空吧?再说了,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得想办法搞钱,比如……把孙忠凯这事儿捅给龙虎山,让他们出点‘信息费’。”
邓梓泓瞪他:“你能不能有点正义感?”
“正义感不能当饭吃。”沈晋军掏出手机,开始给清风道长发消息,“你看啊,我们活捉了黑月会据点的二把手,还没来得及审,就被他们灭口了,这说明啥?说明我们掌握了重要线索,值不值钱?”
广颂子没说话,只是走到柴房门口,捡起那半片黑鳞,用符纸包好揣进怀里。
广丰子凑过去:“你拿这玩意儿干啥?留着当纪念?”
“这鳞片上有水煞的气息,”广颂子淡淡道,“能追踪到它的老巢。”
沈晋军眼睛一亮:“那岂不是能顺藤摸瓜,找到黑月会的据点?”
“有可能,但更危险。”广颂子看着远处的天空,“水煞只是工具,操控它的人才最可怕。”
院子里的喧闹渐渐平息,只有风吹过老槐树的沙沙声。
沈晋军看着手机里清风道长回复的“马上派人来”,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孙忠凯虽然是反派,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化成一摊水,实在有点瘆人。
黑月会这招够阴的,不光杀人,还诛心。
“算了,不想了。”沈晋军把手机揣回兜里,“中午吃火锅,涮羊肉,驱驱邪。广丰子,你那铜锤借我用用,去隔壁张大爷家敲两块冰来,冰镇啤酒。”
广丰子:“……我那是法器,不是敲冰锤!”
“别那么小气嘛。”沈晋军拍着他的肩膀,“用完给你擦干净,再撒点广成子的‘保养散’,保证比新的还亮。”
广成子立刻接话:“我那散加了蜂蜡,保养金属最管用,五十块钱一包,给你打八折。”
看着又开始斗嘴的三人,邓梓泓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收拾柴房的狼藉。萧霖则在一旁记录水渍的变化,嘴里还念叨着“生物酶活性曲线”。
叶瑾妍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暖意:“其实这样也挺好,吵吵闹闹的,至少不像真的要出事。”
沈晋军没接话,只是望着厨房的方向,琢磨着中午该多买几串糖葫芦。玄清子老祖宗的签子都用上了,吃点糖葫芦应应景,说不定能带来好运。
至于那躲在暗处的水煞和黑月会……
吃饱了再说。
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