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发动大招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
清风道长,你往左边挪挪,挡着我看了。
众人一愣,转头看去,只见谢汉辉从树上直起身,还顺手扒了扒挡在眼前的树枝,那悠闲的样子,真把这当电影院了。
许馥妍也跟着开口,声音软得像,却带着股冰冷的威胁:各位道长还是站远点好,高手之间的切磋,旁人插手就不好了。
她这话看似客气,手里却不知何时多了片红叶,手指轻轻一捏,红叶地碎成了粉末。
意思再明显不过:谁敢上前帮忙,就跟这红叶一个下场。
清风道长和明月道长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能感觉到,这俩人的灵力深不可测,真打起来,他们未必是对手,到时候反倒是给掌门添乱。
周围的道士们也急得不行,个个攥紧了拳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沈晋军看得直挠头,偷偷问叶瑾妍:这俩货咋跟看球赛似的?就不怕匡利睿输了?
他们在试探。叶瑾妍的声音很沉,试探青霖子掌门的实力,也试探龙虎山的底牌。要是青霖子输了,他们就该动手抢人了。
沈晋军心里一哆嗦。抢人?抢的就是我啊!
他眼珠一转,偷偷往人群后缩,想找个机会溜回后山,最好能钻进玄清子的山洞里躲着。那老祖宗虽然爱折腾人,但真遇上事,肯定能护住他。
可刚退了两步,就被人拽住了。
回头一看,是邓梓泓,脸色比锅底还黑:你去哪?
我...我去给掌门喊加油。沈晋军胡诌,声量大,能震慑敌人。
老实待着!邓梓泓压低声音,玄清子前辈说了,让你看好戏,别瞎掺和。
沈晋军一愣:老祖宗知道?
他就在那边树上呢。邓梓泓朝旁边一棵老松树努努嘴。
沈晋军抬头一看,果然,玄清子正蹲在树杈上,手里举着串糖葫芦,看得津津有味,嘴里还嚼着啥,估计是早上摘的山楂。
这老祖宗心也太大了!都这时候了还吃!
正想着,场中局势又变了。
匡利睿被逼得急了,突然怪叫一声,浑身冒出黑烟,整个人的气势暴涨,那只青手变得跟脸盆似的大,抓向青霖子的胸口,带着股能把人魂魄都吸走的吸力!
不好!他要动真格的了!青松子道长急喊。
青霖子掌门眼神一凛,不闪不避,桃木剑上的金光凝聚成一点,猛地刺向那只大手的掌心!
轰隆——!
一声巨响,金光和黑烟撞在一起,形成一股气浪,往四周扩散开来。围观的道士们被掀得东倒西歪,沈晋军抱着菟菟才没被吹飞,耳朵震得嗡嗡响,跟塞了俩棉花球似的。
等烟尘散去,众人再一看,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青霖子掌门站在原地,道袍的袖子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嘴角挂着丝血迹,显然受了点轻伤。
匡利睿更惨,整个人被震飞出去,撞在山门上,把山门撞出个大窟窿,他那只青手的掌心,插着半段桃木剑,黑血顺着剑身往下滴。
咳咳...匡利睿咳出两口黑血,眼神里又惊又怒,你...你居然练了纯阳剑气
青霖子掌门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你也接了我一剑,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再敢踏足龙虎山半步,定不饶你!
匡利睿死死盯着他,又看了看旁边的谢汉辉和许馥妍,像是在求援。
谢汉辉耸耸肩,没动。许馥妍把玩着野菊花,也没吭声。
很明显,他们没打算下场。
匡利睿咬了咬牙,怨毒地瞪了青霖子一眼,又扫过人群,最后目光落在沈晋军藏身的方向,那眼神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
我们走!他捂着流血的手,转身就往山下走,脚步踉跄,显然伤得不轻。
谢汉辉和许馥妍对视一眼,也跟着转身,很快就消失在山路尽头。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山门口才爆发出一阵欢呼。
掌门威武!
打败黑月会了!
青霖子掌门摆了摆手,脸色依旧凝重:别高兴得太早,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说完,踉跄了一下,清风道长赶紧上前扶住他:掌门,您没事吧?
无妨,小伤。青霖子摇摇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晋军身上,金土小道长,跟我来。
沈晋军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找我?不会是让我赔那匾额和石狮子吧?他可没钱!
他磨磨蹭蹭地跟着往三清殿走,心里把匡利睿骂了八百遍。你说你打就打,拆啥东西啊?不知道维修费很贵吗?
走到半路,就见玄清子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乐呵呵地说:小娃娃,刚才那架看得过瘾不?
沈晋军苦着脸:过瘾啥啊,我现在就怕被索赔。老祖宗,您那镇魂丸子卖不?我先赊账备着,万一黑月会再来,我扔他们一脸。
玄清子被他逗笑了,塞给他一颗山楂:放心,有老夫在,没人敢让你赔。不过...这龙虎山怕是不能再待了。
沈晋军心里一沉。果然,要被赶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