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禾的呼吸骤然停滞。盲视中,那缕残魂正对着她冷笑,手里把玩着半块与耶律焕同款的龙纹玉佩,玉佩的裂缝里渗出的黑气,正顺着画面爬向她的小腹——沈氏根本没打算让耶律焕直接夺舍,她要先用残魂污染血莲池水,等药熬好,再借药效将自己的魂息注入胎儿体内!
“不能让周显去。”苏清禾的声音带着惊悸,抓住镜碴的手指泛白,“她要的是……一石二鸟。既夺舍我的孩子,又除掉知道真相的周显。”
婴儿虚影突然钻进镜碴,镜片射出道细光,落在苏清禾的眉心。她的脑海里瞬间涌入段画面:处暑的血莲池边,明煜的龙涎香与宁承焕的金光交织成护罩,她的圣女血滴入池水,与两束胎发融合,熬出的药汁泛着七彩霞光,胎儿的龙纹胎记在霞光中变得璀璨,而耶律焕额间的胎记则黯淡下去。
“需要我们三个一起去。”苏清禾的眼神清明起来,小腹的绞痛似乎也缓解了些,“明煜的龙涎香能压制沈氏残魂,宁将军的金光能护住池水纯净,我的血……是最后的药引。”
周显急得直跺脚:“可您的身子……”
“我的孩子,我护得住。”苏清禾抚上小腹,那里的悸动虽然微弱,却带着股顽强的韧性,“去告诉明煜和宁将军,让他们带着先帝留下的那两顶婴儿帽,在血莲池等我。”
镜碴的青光渐渐柔和,映出苏清禾苍白却坚定的脸。她知道沈氏的算计有多狠毒,不仅要用龙种夺舍,还要借她的手污染胎儿,让这个既是破劫关键、又是沈氏亲外孙的孩子,最终变成她的傀儡。
行宫的门被推开时,处暑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苏清禾被侍女扶上软轿,轿帘掀起的瞬间,她看到耶律焕站在宫道的尽头,额间的龙纹胎记在雨幕中闪烁,眼神里既有迷茫,又有被沈氏残魂操控的狠戾。
“他也身不由己。”苏清禾轻声说,镜碴的青光在轿外凝成护罩,“他和我的孩子一样,都是沈氏的棋子。”
软轿抬出皇城时,苏清禾的意识渐渐模糊。疲惫中,她坠入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血莲池边,她诞下两个男婴,一个额间是纯金龙纹,像极了明煜;另一个额间是龙纹缠蛇形,眉眼间有沈氏的影子。两个婴儿抓着彼此的小手笑,笑声里却带着宿命的寒意。
“这是……什么意思?”苏清禾在梦中喃喃自语。
婴儿虚影突然出现在梦里,指着两个婴儿,又指了指天空的双星,最后化作道青光,钻进那个龙纹缠蛇形的婴儿体内。苏清禾猛地惊醒,发现软轿已行至黑风寨地界,血莲池的腥甜气息顺着轿帘缝隙钻进来,与她腹中的悸动产生奇妙的共鸣。
“快到了。”苏清禾抚上小腹,那里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轻轻踢了踢她的掌心,像是在说“别怕”。她知道,这场关于夺舍与守护的较量,即将在血莲池边迎来最凶险的时刻——沈氏的残魂,耶律焕的龙种,腹中胎儿的命运,还有那个双胎梦境的预示,都将在处暑的暴雨里,揭晓答案。
而轿外的雨幕中,明煜与宁承焕的身影正踏着水洼赶来,两人手中的婴儿帽在雨中泛着微光,帽檐的胎发与苏清禾腹中胎儿的气息,在雷声中渐渐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