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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三矢破阵(1 / 2)

血绘星轨·神箭裂渊

海鹞号覆灭:血色情报的绝响

东夷群岛的狂暴海域,“海鹞号”如同一片枯叶在墨色巨浪中颠簸。第三根桅杆断裂时,整艘船发出濒死巨兽般的哀嚎,断裂的桁木带着撕裂的帆布砸进甲板,溅起的木屑混着雨水劈面打来。

绿腰蜷缩在底舱最阴暗的角落,海水已漫至她的腰际,铁锈味与血腥味在浑浊的水中交织成令人作呕的气息。右肋那支蚀骨鱼叉仍深嵌在血肉里,每一次海浪拍打船身,都让叉尖在伤口里错动,滚烫的鲜血顺着鱼叉倒钩涌出,在水中洇开一圈圈暗红涟漪。

她咬破干裂的嘴唇,舌尖尝到铁锈般的腥甜,强撑着用膝盖抵住倾斜的舱壁。怀中的盐铁簿残页已被海水浸得发软,边角卷翘如垂死的蝶翼。绿腰撕下衣襟堵住伤口,指尖却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那即将沉入海底的真相。

她低头看向海图,东夷列岛至归墟海眼的航线被墨线勾勒,沿途标注的暗礁与海流符号间,几处被血指反复涂抹的痕迹格外刺眼,那是她用最后力气标记的“怒涛部伏击点”,如今已被鲜血晕染成模糊的暗红。

“双心非心,乃归墟齿轮之轴……” 她喃喃念着,指尖蘸着不断渗出的鲜血,在海图边缘空白处疾书。血字每一笔都带着濒死的决绝,仿佛要将灵魂烙印在纸页上。写完最后一个“轴”字,她咳出一口血沫,溅在字迹旁,却像为这血色符咒添上了最后的献祭。

紧接着,她用指甲在血字下方刻绘齿轮图案:外圈是繁复的机括纹路,每一道弧线都模仿着归墟深渊的暗流轨迹,而齿轮核心的轴承位置,一个狰狞的船形标记被重重圈出——船首雕刻着张开巨口的饕餮,船帆绘着翻涌的黑色怒涛,正是靖海王轩辕辰海的旗舰“蜃楼号”。旁边的注记“蜃楼号”三字写得潦草却力透纸背,血线顺着笔画滴落,在纸页上聚成细小的血珠,像随时会滚落的泪珠。

“墨轩公子……东夷危矣……” 绿腰的声音嘶哑如破旧的风箱,眼前浮现出学城那位年轻智者的身影。她知道,这卷血图是阻止归墟灾厄的最后线索——轩辕辰海正用“蜃楼号”作为轴心,试图撬动归墟深渊的齿轮,而澹台明镜的背叛,不过是这盘阴谋中的一枚棋子。她摸索着取出一只通体雪白的信天翁,这只受过特殊训练的鸟此刻正用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她,喙部沾染的雨水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冷光。

当皮筒扣住信天翁脚爪的瞬间,舱顶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海水如瀑布般倒灌而下。绿腰猛地抬头,只见破碎的舷窗外,一道黑影裹挟着磷光闪过——是怒涛部的凿舟鲛人!她心中一紧,用尽最后力气拍打信天翁的翅膀:“快走!去学城!告诉他们……” 白鸟发出一声凄厉长鸣,振翅冲向破口,雪白的羽翼划破雨幕,像一道决绝的闪电。

就在此时,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绿腰甚至来不及回头,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撞击在她的胸口,仿佛要将她的心脏撕裂一般。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飞去,然后重重地撞在冰冷的舱壁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只见一支尾部缠绕着漆黑海藻的蚀骨鱼叉,已经深深地刺穿了她的胸膛。鱼叉的叉尖闪烁着磷光,在昏暗的底舱中显得格外刺眼。鲜血顺着叉刃流淌下来,像一朵朵盛开的小红花,在水中缓缓扩散开来。

巨大的冲击力让绿腰无法动弹,她的身体被鱼叉死死地钉在舱壁上。她能感觉到脊椎传来的剧痛,那是一种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仿佛她的身体已经被彻底摧毁。

“找到……坐标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舱口的阴影处传来。绿腰艰难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披鳞甲的鲛人战士站在那里,他的脸上涂着深蓝的战纹,在磷光的映照下,显得扭曲如鬼。

鲛人战士缓缓收回投掷鱼叉的手臂,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紫光,然后挥手示意他的同伴们:“凿穿船底!不留活口!”

随着他的命令,更多的鲛人如黑色的潮水一般涌入底舱。他们手持骨凿和利斧,疯狂地砸向船板,发出“咚咚”的闷响,如同死神的鼓点一般,让人毛骨悚然。冰冷的海水瞬间没至绿腰脖颈,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却死死追着信天翁消失的方向。

当海水彻底淹没头顶时,她嘴角忽然扯出一丝微弱的笑意——那抹白色身影,已穿过最狂暴的雨幕,飞向了黎明。“海鹞号”发出最后一声悲鸣,断成两截沉入深渊,唯有那卷血图,正随着信天翁的翅膀,飞向未知的命运。

月牙死湾之战:星弈心眼与三箭破阵

东夷列岛最东端的月牙死湾,此刻成了血腥的屠宰场。二十艘沧浪战船如黑色鲨鱼,将“扶桑木”号死死围困在月牙形的峡湾内。船底传来持续不断的“咚咚”声,那是怒涛部鲛人用骨凿啃噬龙骨的声响,每一次撞击都让甲板剧烈震颤。

东方御稳稳地站在舵轮旁,他那两鬓的须发被血污紧紧地粘在脸上,仿佛与他融为一体。肩头的三支狼牙箭深深地穿透了他的锁子甲,箭羽随着船身的晃动而微微颤抖着,鲜血顺着甲片的缝隙缓缓渗出,在甲板上积成了一小片血泊。

将军!左舷告急!鲛人要爬上来了!一名亲兵嘶声力竭地吼道,他的声音在狂风巨浪中显得如此微弱。亲兵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拼命地砍断那些攀附在船舷上的藤索,但水下却突然射来一支毒箭,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咽喉。

东方御见状,猛地转动舵轮,扶桑木号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船身倾斜着避开了一艘冲撞而来的敌船。两船擦身而过的瞬间,东方御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敌船上站满了绘着狰狞战纹的鲛人战士,他们手中的骨矛闪烁着寒光,口中发出的咆哮声如同恶鬼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海面。他用刀柄狠狠地砸在舵轮上,怒吼道:给我死守!只要我们能撑到信天翁抵达学城……

话音未落,桅杆顶端的了望哨突然发出狂喜的呼喊:“信天翁!是云将的信天翁!”

突然间,一道耀眼的白色闪电划破了阴沉的战云,仿佛是天空被撕裂一般。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一只背负着绿腰遗愿的信天翁,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以惊人的速度穿越了密集的箭雨。

这只信天翁的羽翼已经被鲜血和雨水浸透,但它依然毫不退缩,勇往直前。它巧妙地躲过了数支射来的弩箭,如同鬼魅一般在空中穿梭。然后,它以一个精准而迅猛的俯冲,将脚爪上紧紧绑着的皮筒,如同一颗炮弹一样,狠狠地抛落在尾楼的甲板上。

就在这时,列御寇正半跪在破损的护栏后面,她手中紧握着坠星弓,弓弦因为刚刚射出一箭而微微震颤着。这一箭刚刚射中了一名敌船的舵手,将他从船舵上击落。然而,当她瞥见皮筒坠落的轨迹时,她的箭尖微微一偏,紧接着,下一支箭如同闪电一般,准确无误地钉入了试图抢夺皮筒的鲛人的咽喉。

鲛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从他的喉咙中喷涌而出,溅落在甲板上。而那只信天翁,则在完成任务后,振翅高飞,消失在了阴沉的天空中。

列御寇迅速上前,拾起了皮筒。当她展开盐铁簿的残页时,她的呼吸骤然停滞了。那上面的血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而“蜃楼号”的标记,更是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深深地烙在了她的眼底。

海图与血字瞬间映入眼帘。当她的目光触及齿轮中心那狰狞的“蜃楼号”标记时,瞳孔骤然收缩如针!一股冰冷的愤怒与沉甸甸的责任感,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她认得这艘船,那是靖海王野心的象征,更是东夷血仇的源头之一!

列御寇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周围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箭矢破空声、船板碎裂声、海浪咆哮声…所有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她的“星弈心眼”于此开启——世界在她感知中化作一片浩瀚的星河。风是流淌的星轨,浪是起伏的星云,每一艘敌船、每一个敌人,都化作星河中或明或暗的星辰,其运行的轨迹、力量的强弱、致命的节点,纤毫毕现!

她修长的手指拂过腰间箭囊,拈出三支造型奇特的箭矢。箭杆非金非木,呈现出陨铁特有的暗沉星斑,箭头则雕刻着繁复的星芒符文。弓,是她从不离身的祖传神兵“坠星”,弓身由千年雷击木心所制,缠绕着传说中深海巨蟒的筋腱为弦。

“第一箭,星屑·破妄!”

列御寇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喝,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她手中的坠星弓被她猛然拉开,弓弦紧绷到了极致,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这把弓的弓身是由千年雷击木心制成的,经过了无数次的雷击和锤炼,木质已经变得坚硬如铁,并且还泛着幽蓝的电光。而缠绕在弓身上的深海蟒筋弦,更是发出了低沉的龙吟声,仿佛是一条沉睡已久的巨龙被惊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