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墨轩手中的机关罗盘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疯狂地旋转起来。指针不停地颤动,最终指向了墙壁。
“这些铁矿石里,混入了灰烬旅团的晶化残渣!”墨轩脸色凝重地喊道。
“好一个辰星亲王,真是好算计啊!”公子无尘一脸怒容地踢开地上的一具狱卒尸体,然后迅速蹲下身子,从那具尸体的靴筒里抽出了一封密信。
他展开密信,匆匆扫了一眼,脸上的怒容变得更加深沉,“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高价收购战场上的废铁,然后在熔炼的时候掺入腐化晶矿,这样锻造出来的刀剑,不仅能够轻易地杀人,还能在伤口处种下蛊毒,让人防不胜防!”
无尘站起身来,用手中的折扇柄狠狠地敲击着牢房的铁壁,发出“砰砰”的响声。随着他的敲击,铁壁上的一块暗格突然弹了出来,里面赫然躺着一封血书。
无尘将血书取出来,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触目惊心——赫连飘渺承诺赠予十万腐化象骑兵,以换取南蛮王位的永固。
“好一个毒妇,赫连飘渺,为了权力,竟然不惜与恶魔勾结!”公子无尘怒不可遏地吼道。
就在这时,独孤逸尘的剑尖突然抵住了公子无尘的咽喉,冰冷的剑尖让公子无尘的身体猛地一颤。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对不对?”独孤逸尘的声音冰冷而充满杀意。
公子无尘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嘴角甚至还泛起了一丝冷笑,“知道又如何?我那表妹轩辕素行医救人的时候,可没少稀释这些蛊毒。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恶,不是吗?”
说着,无尘突然翻转手中的折扇,扇面的另一面竟然画着轩辕素行医救人的画面。
第四幕 无刃之局:以人心为秤的终极抉择
观星台上,堆积如山的盐铁战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仿佛这些纸张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腐烂了很久。云将站在这堆战报前,眉头紧皱,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沉重。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伸手抓起一把冰盐,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撒入星轨之中。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盐粒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动排列成了一幅北境地脉图。
“苏老,轩辕昭当年用七情镇七恶……若情已朽,何以破秤?”云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疲惫。
玄微子缓缓转过身来,他手中提着一盏油灯,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那已经溃烂的左脸。在灯光的摇曳中,学城地底的景象如同幻影一般在墙上显现出来。
那是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十万册禁书堆叠成一个巨大的心脏,每一页都记载着人族的暴行,书页间渗出的黑液正顺着地脉缓缓流向皇城。
“他错把人性当砝码,”玄微子苦笑一声,“心室天平的两端,从来都是恶。”
公子无尘突然抛出一卷鲛绡,那鲛绡在空中展开,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上面是沧月女王的绝笔:“真正的溟渊剑在人心归墟处。”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侵蚀,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鲜血的喷涌,那咳出的血块竟然已经晶化成了盐粒,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快被剑灵蚀空了……尉迟云鸿,你若要破局,最好在我化作灰烬前动手。”公子无尘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的生命似乎很快就要走到了尽头。
就在这时,明月如同一颗流星般撞开了观星台的大门,她的手中紧握着一个魔法水晶球,那水晶球上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腐潮主力在西域雪域集结!它们找到了轩辕昭的埋心室!”明月的声音急促而惊恐,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水晶球里一位西域老兵在此时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口处的噬魔藤纹身,那纹身此刻正泛着妖异的血光,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巨大的危机。
“西域铁狱的腐铁已运往各地武库,三日之后……”青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将打断了。
“足够了。”云将面沉似水,他缓缓地碾碎了手中的冰盐,那冰盐瞬间化作了无数的星辉,如同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飘向了皇城的方向。
“既然人心是秤,我们就用这颗腐烂的心脏,铸造一杆新的秤。”云将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冷而坚定,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他的目光如同寒星一般,穿透了重重迷雾,直直地落在这皇城中,仿佛要将这座巍峨的宫殿看穿。
云将缓缓地推开了暗格,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在那黑暗的角落里,三百年前轩辕昭遗留的一枚“英雄剑碎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然而,当云将仔细观察时,他惊讶地发现,那所谓的“英雄剑碎片”根本就不是剑,而是一根青铜秤断裂的秤杆。
秤杆的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上面的铜绿和锈迹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经历过的沧桑。而在秤杆的缺口处,残留着一抹暗红色的血迹,那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依然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云将凝视着那抹血迹,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血迹,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他的指尖传来,与他体内的鲜血产生了共鸣。
第五幕 盐晶之瞳:命运齿轮的致命咬合
子夜的凤鸣台,三盏宫灯同时熄灭,浓稠的黑暗中,磷火盐晶在公子无尘的沉香辇内幽幽发亮。他摩挲着南宫栖霞的荷包,绣线早已被盐渍腐蚀,如同他们支离破碎的誓言。辇外,端木听澜捧着鎏金匣的手不住颤抖——匣中蜃妖鳞片渗出的靛蓝色黏液,正腐蚀着华贵的匣身。
辰海派倒是下了血本。公子无尘轻笑,将黏液滴入月光草汁液。霜花凝结的刹那,竟浮现出溟鲨卫铠甲的纹路,连东海秘宝珊瑚铁都用上了。
“公子可知靛蓝染坊下藏着什么?”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云将,然后缓缓摊开手掌。只见他的掌心之中,有一小撮晶红的珊瑚砂正在夜光中流转,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这是赤鱬产卵期的砂粒,本该在归墟深处。”云将的声音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就在这时,公子无尘的银索如同毒蛇一般迅速缠住了云将的手腕。那银索闪烁着寒光,仿佛是由无数银丝编织而成,紧紧地勒住了云将的肌肤。
云将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的目光落在公子无尘的琉璃色瞳孔上,只见那瞳孔中的盐脉纹路如同暴风雨中的海浪一般暴涨起来。
“西域摄政王果然敏锐。”无尘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
两人对峙着,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染坊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那声音如同雷霆万钧,震得整个染坊都微微颤抖起来。
紧接着,十二具盐尸如同被释放的恶魔一般,撞破了地窖的门,推着一辆珊瑚铁车冲了出来。那铁车上面,滚落着一口冰晶棺材,棺材上裹着一层幽蓝色的磷火,棺盖上的永冬封印与东海鲛人族的图腾交相辉映,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轩辕素的金针刚触及棺材,瞬间变黑碎裂;墨轩的机关雀群被寒气冻结,坠地成尘。公子无尘却迎着刺骨寒意上前,褪去大氅,后脊七根珊瑚铁钉闪烁妖异红光。盐浆滴落的瞬间,磷火熄灭,他的手掌按上棺盖,整条手臂暴起盐晶血管。
三年前东海献上的鲛人泪,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颤音,本该修补地脉缺口,却被辰海派铸成了这些钉子。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棺材的盖子猛然被掀开,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在棺材内,一具精灵的尸体静静地躺着,仿佛沉睡了千年。她的面容依旧清晰可见,只是那原本鲜艳的精灵纹章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褪色,与周围的寒气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共鸣。
令人惊讶的是,这具精灵尸体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根月光草的根茎。月光草,一种传说中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盛开的神秘植物,其根茎更是珍贵无比。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根月光草根茎上竟然缠绕着与无尘药盏中相同的噬魔藤!
云将凝视着这一幕,脑海中突然闪过翡翠森林中腐潮异动的情景。他恍然大悟,原来从始至终,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惊天棋局。这个棋局将地脉、精灵血脉以及腐化之力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无法破解的死局。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号角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众人惊愕地望去,只见轩辕辰海的舰队如同一群凶猛的巨兽,扬起了潮升部的旗帜,破浪而来。铁舰的甲板上,腐化的象骑兵们正忙碌地将腐铁箭矢装入强弩,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而在另一边,公子无尘咳出的晶化血块已经在地面上汇聚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每一颗盐珠都如同镜子一般,清晰地倒映着众人震惊的面容。随着盐晶之瞳的缓缓开启,一场关乎天地平衡的终局之战,终于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