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黑血四溅,溅落在绳梯上。令人惊讶的是,这些黑血竟然具有强烈的腐蚀性,绳梯上瞬间冒出了青烟,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是生命在被腐蚀时发出的哀鸣。
然而,石胎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它们源源不断地从水底涌出,如潮水般向素问涌来。尽管素问奋力斩杀,但石胎们的触手却像幽灵一般,灵活地避开了她的攻击,反而趁机缠住了她的身体。
冰冷的晶刺刺痛着她的皮肤,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撕裂。石胎们的触手越缠越紧,让她几乎无法动弹。就在她即将被拖入石胎群的一刹那,她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抓住了井口的边缘。
可是,就在她以为自己能够逃脱的时候,一只苍白的骨鞭突然从黑暗中伸出,如毒蛇一般迅速地卷住了她的脚踝。骨鞭的力量极大,瞬间将她从井口边缘拖了下去,直直地落入了蜂拥而至的石胎群中。
千钧一发之际,井口传来埙的悲鸣,那声音如泣如诉,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那些石胎突然集体转向声源,触手疯狂拍打井壁,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仿佛是在抗拒着某种力量。
素问趁机挣脱束缚,攀上地面时看见吹埙人竟是自己的哑婢药童——少女唇边淌血,裸露的背部浮现出流转的星图,每颗星辰都在皮肤下闪烁微光,仿佛是天空将神秘的力量赋予了她。
苍梧的狞笑从井底传来:“难怪寻遍王畿找不到星枢宿主...”话音未落,井口喷出滔天血浪,那些液体落地即凝成晶刺,将沿途的窝棚尽数贯穿,木梁断裂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素问抱起力竭的药童奔逃,身后血晶如雨后春笋般疯长。它们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是在吞噬着周围的生命。她拐进九黎巷最曲折的岔道,却撞见正在施粥的云将——男人手中的陶碗跌落,粟米粥泼在血晶上竟发出嘶鸣,仿佛被滚烫的油泼中的活物,预示着这些血晶有着不为人知的生命。
“进地窖!”云将扯下药铺幌子盖住追兵视线,推开暗门时将某种粉末撒在门楣。当追兵的骨鞭劈开木门时,粉末遇风燃起苍蓝火焰,隐约显出饕餮纹路,那是上古凶兽的图腾,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压,仿佛是在守护着最后的希望。
逼仄的地窖里,空气沉闷而压抑,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素问用银针封住药童心脉,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每一针都仿佛在与死神争夺生命。少女背部的星图正在渗血,那些星辰轨迹竟与云将怀中的河图残片产生共鸣,光芒在黑暗中交织成网,仿佛是天地间神秘力量的呼应。
三人头顶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接着是利齿啃噬骨肉的闷响,伴随着低沉的嘶吼,仿佛是某种邪恶生物正在享用着猎物。“是苍梧在喂他的宠物。”云将擦拭着镜片,镜片后的眼神冷峻,“那些血晶需要活体容器...”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话音未落,药童突然睁眼,瞳孔中映出星河流转,仿佛是整个宇宙都浓缩在她的眼中。她沾血的手指在地面画出残缺的星象,正是苏衍临终所示的天象预警。
素问突然剧烈头痛,记忆闪回半月前救治的矿工——那人临终前呓语“辰星食月”,耳孔里藏着同样的血色晶砂。此刻她终于明白,这不是普通的瘟疫,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祭祀,一场关乎整个王畿命运的阴谋。
地窖的震动在寅时停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当云将推开覆满冰晶的暗门时,九黎巷已化作血色丛林,每根晶柱中都封着挣扎的躯体,那些扭曲的面容永远定格在痛苦的瞬间,仿佛是在向世人诉说着他们的悲惨遭遇。
素问在废墟中翻找药囊,却摸到半块刻着混沌纹的玉璋——这是她在井底未曾注意到的祭器,纹路中隐隐透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打开这场阴谋真相的钥匙。
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时,两人在晶丛深处发现了苍梧的残躯。管家华贵的深衣已成碎布,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星图刺青,心口插着半截曼陀罗花茎,仿佛是命运对他的审判。
最令人胆寒的是他的遗物,那是一个青铜匣,匣盖被打开后,里面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四十九对童男女的乳牙!
这些乳牙被摆放得异常整齐,每一对都被小心地包裹在一层薄纸中,仿佛是珍贵的宝物。更让人惊讶的是,每颗牙冠上都刻着生辰八字,而且这些生辰八字似乎有着某种规律,对应着北斗七星的七倍之数。
“他在喂养某种东西。”素问的声音微微发颤,她用镊子夹起其中一颗牙齿,仔细观察着上面的刻字,“这些孩子都未满七岁……”
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噤声,目光落在了云将的袖口上。只见那里沾着一些井底的卵囊碎片,这些碎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这个发现让素问的心跳瞬间加速,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黑暗的阴谋正在一步步向他们逼近,而他们却对此一无所知。
晨风吹散血雾时,钟楼传来七声丧钟,钟声悠扬而沉重,仿佛是为逝去的生命哀悼。学城方向升起狼烟,宣告着大智者苏衍的陨落。
素问握紧玉璋,终于明白这场瘟疫背后藏着怎样的黑暗——有人正在用整座王畿的百姓炼制活祭品,而这,或许只是更大阴谋的开端。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揭开这场阴谋的真相,为那些逝去的生命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