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谡唇线紧抿,正要再言,却被谢清予轻轻拉住。
她抬眸,迎上皇后幽寒的视线:“娘娘明鉴。此前父皇曾有意借我之婚事,牵制武安侯府。若我意图与天启联姻,只怕……未必合乎父皇心意。”
皇后眼波微转,睥睨着她:“这样,岂非更好?”
谢清予袖中的手倏然攥紧,指甲陷入掌心。
是了,在皇后眼中,她本就只是一颗废子。
能用她来笼络或压制武安侯,为谢谡的前程铺路,便是物尽其用。
她的意愿……无足轻重。
良久,谢清予才听到自己艰涩的声音响起:“安平……明白了。”
谢谡悄悄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宽大衣袖遮掩住他紧绷的指节,他低垂着眼,浓密睫毛掩去了眸底翻腾的戾气。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疯长……
皇后的声音自头上传来,不疾不徐:“明白就好,回去好好思量,别忘了,你们姐弟二人的前程,如今系于一线。”
谢清予微微垂首,低声道:“安平谨记娘娘教诲。”
踏出殿门,傍晚微凉的风拂面而来,吹散了几分殿内的窒闷。
谢谡紧紧握着她的手,唇线紧抿,一路无话。
直至回到聆仙宫,挥退左右,他才猛地转身,眼底是压不住的猩红:“他们凭什么!凭什么一次次将你当作筹码!”
谢清予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声音很轻:“皇后需要我们,是因为你还有被立为储君的可能,一旦失去这份价值,我们在她眼中,与尘埃何异?”
谢谡眼中的怒火渐渐被痛楚取代,他走到她身后,声音低哑下去:“阿姊,我该怎么办……”
“小鱼。”谢清予转过身,轻轻拉住他的手,笑意温柔:“放心,还未到山穷水尽那一步,阿姊不会离开你的。”
谢谡眼神灼亮,忽然紧紧将她抱住:“我知道!”
殿内烛火跳跃了一下,少年脸上的光影明明灭灭。
他倏然抬眸,唇角笑意冷然。
那就让他们都消失……他便会是唯一的太子,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