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紧不慢地悠然而过,转眼已经进了七月。
萧氏暂时沉寂,东宫也有了周旋的时机,朝堂上废太子的言论终究是冷了下来。
东宫属官亦非酒囊饭袋,原本被六皇子分去的差事也夺了部分回来,而七皇子虽说根基尚浅,暗地里却有不少人向之靠拢。
与此同时,皇帝对九皇子谢谡和十一皇子谢琮愈加重视,竟将两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如此这般,朝堂上竟诡异地和谐了起来。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而就在此时,京郊长春会馆却发生了惊心一幕。
湖边的水榭中,阮季抬眸看到坐在桌边的谢清予,面色变了又变,咬牙切齿道:“安平公主,未免太过跋扈了!”
谢清予放下茶盏,颤抖的指尖微微平复,居高临下地睥了他一眼,眼中已泛起寒意:“数月过去,你还真是半点长进也无啊!”
阮季被绥安按着动弹不得,屈辱的跪姿令他愤恨不已,冷笑嗤道:“公主还未得势便如此嚣张,不知又有何仰仗?”
谢清予笑了。
这就叫嚣张了?
这些世家豪族出身的人,果真是傲慢呢!
想到方才这人满嘴喷粪的模样,谢清予眸光更冷:“本宫有没有说过,舌头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看来你是没放在心上了。”
“公主行此放浪之举,还怕人议论吗?”忽闻水榭外传来纷沓脚步声,阮季越发无惧,视线掠过一旁脸色涨红的清秀书生,落在李牧那张俊逸的脸上,眼中嫉妒之色一闪而逝:“此处乃是大家交流学问之地,非是公主府的豢养男宠的后院,还是说公主将我等读书人当做随意亵玩之人?”
那年轻书生脸色更红了,连忙摆手,语无伦次地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是我、是……是我不小心跌倒,冒犯了殿下……”
李牧看着水榭外聚集的众多学子,袖中的手紧紧攥住,指节已然泛白。
若非方才反应迅速,眼下这些人撞破的就是当朝六皇子在母丧期间与他密会……流言未散,谢晟会怎样犹未可知,等待他的……恐只有鸩酒一杯,永安侯府亦会被牵累。
“聒噪!”谢清予一个眼刀过去,绥安已经利落地卸了阮季的下巴。
阮季嘴角垂涎,面色阴沉难看,却始终挣脱不开钳制。
谢清予抚摸着自己精美的指甲,看着他这副德行,越发嫌弃道:“本宫眼光甚高,如你这般的……着实碍眼。”
说罢她缓缓起身,看着水榭外的一众“人证”,勾起了唇角:“李大人状元出身,受本宫之请,指点一下这位公子,有何不可吗?倒是尔等,一言不发便破门而入,想看到点什么呢?”
有人眸光微闪,亦有人面露羞窘。
约好了辰时开始讲学,他们也是久等不至才出来寻人,也不知是谁说看到李大人往某处偏院去了,他们便一同寻了过来。
到了门口见门扉紧闭,里头隐隐有些动静,众人惊疑不定之时,门忽然就被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