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深处,一片被群山环抱的巨大湖泊,如同镶嵌在翡翠中的墨玉镜面,终年笼罩在薄纱般的寒雾之中。此湖名为“寒龙潭”,水色幽深,寒气刺骨,寻常生灵难近,却是蛇蟒类精怪修行的圣地。王青城站在潭边一块探入水中的黑色礁石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墨色潭水,寒气顺着脚底丝丝缕缕地侵蚀上来,却被他体内玄冰魄的温润清灵之气轻易化解。
胡家三仙:胡天烈(火红小狐蹲左肩)、胡白雪(雪白小狐踞右肩)、胡老三(浩瀚意念藏万仙册)。
黄家三杰:黄快跑(金毛小貂在前探路)、黄三少(黄袍少年持罗盘侍立侧后)、黄初一(黑衣老农负手立于阴影,气息如大地般沉凝)。
堂口精锐齐聚,气机相连,形成一股无形的威压,让潭边弥漫的寒雾都为之退避三舍。
王青城深吸一口气,潭水特有的、带着浓郁水灵与蛇蟒腥气的冰冷空气涌入肺腑。他取出万仙册,书页无风自动,金光流转,最终停留在代表蟒家(常家\/柳家)的、形似盘踞巨蛇的图腾符文上。指尖凝聚着堂口意志与自身精神,轻轻点下。
“以吾之名,王青城,萨满之路行者,万仙册执掌者!诚邀寒龙潭蟒家仙缘,入吾堂口!同修大道,共御劫波!若有同道,肝胆相照;若有因果,吾身担之!”
声音不高,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带着堂口的威严与诚意,在寂静的潭面上激起层层涟漪,更穿透水面,直抵寒龙潭深处!
**第一幕:黑山压顶,力魄归心(常黑山)**
仙缘引的金光没入寒潭深处。潭水依旧平静,但水面下的暗流却陡然变得汹涌!一股沉重、霸道、充满了蛮荒力量的凶戾气息,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从潭底深处轰然爆发!
轰隆隆——!
整个寒龙潭的水面剧烈地沸腾起来!巨大的气泡翻滚炸裂,墨色的潭水如同被煮沸!一个庞大无比的黑影,带着撕裂水幕的恐怖威势,破开水面,冲天而起!
水花如暴雨般砸落!显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条令人心悸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条通体覆盖着碗口大小、闪烁着金属般冰冷乌光的厚重鳞片的巨蟒!其身躯之粗壮,堪比千年古树的树干,长度更是难以估量,仅仅露出水面的部分就超过了十丈!狰狞的三角形头颅如同小山,一双灯笼大小的竖瞳燃烧着暴戾的金色火焰,阔口獠牙,喷吐着腥臭的寒气!一股如同山岳倾覆般的沉重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寒潭沿岸!
正是寒龙潭的护潭凶兽,以力大无穷、凶悍忠诚着称的黑蟒——常黑山!
“吼——!!!”常黑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如同实质的巨锤,震得岸边的树木簌簌发抖,落叶纷飞!它那燃烧着金焰的竖瞳死死锁定了礁石上的王青城,充满了暴戾的敌意和不屑:“哪里来的小虫子,敢在寒龙潭放肆!扰我清修者,死!”
话音未落,它那粗壮如攻城锤的巨大蛇尾,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力量,卷起千钧潭水,如同一道黑色的毁灭洪流,朝着王青城和他脚下的礁石狠狠砸下!尾风未至,那沉重的风压已让王青城呼吸一滞,脚下的礁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放肆!”胡天烈怒喝一声,肩头火焰暴涨,就要化作本体扑上!
黄初一微微抬了抬眼皮,脚下地面泛起微不可查的土黄色光晕。
但王青城更快!他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了熊熊战意!收服这等力魄无双的护法,唯有力降!
“都别动!他是我的!”王青城低吼一声,阻止了欲动的仙家。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一击,他不退反进!双脚如同生根般钉在礁石之上!
体内玄冰魄的磅礴寒气瞬间被极限催动,混合着《清微雷法》淬炼出的坚韧体魄之力,以及一丝引而不发的“余烬”死寂!他全身肌肉虬结,骨骼爆发出炒豆般的密集炸响!皮肤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晶莹剔透、流转着青紫色雷纹的玄冰铠甲!
“玄武撼岳!”王青城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双臂交叉,悍然上举!竟是要以血肉之躯,硬撼这毁天灭地的蛇尾重击!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爆发!常黑山那裹挟着万钧潭水的巨尾,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王青城交叉的双臂之上!
咔嚓!
王青城脚下的黑色礁石瞬间化为齑粉!他整个人如同钉子般,被硬生生砸得向下陷去,膝盖以下完全没入了冰冷的潭水之中!恐怖的冲击力让他双臂剧痛欲裂,玄冰铠甲上裂纹密布,五脏六腑如同被重锤击中,喉头一甜,鲜血涌上嘴角!
然而!
他挡住了!
那如同山岳般砸落的巨尾,竟被他用双臂硬生生架在了半空!虽然身体深陷水中,狼狈不堪,但他腰杆挺得笔直,眼神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玄冰铠甲上的雷纹疯狂闪烁,不断抵消着巨尾上蕴含的恐怖力量!
“吼?!”常黑山燃烧着金焰的竖瞳中,第一次露出了极其人性化的惊愕!它这一击的力量有多大,它自己最清楚!足以将一座小山丘夷为平地!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竟然仅凭肉身之力硬接了下来?虽然受伤,却未崩溃?
“好…好力气!”常黑山瓮声瓮气地低吼一声,凶戾之气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但还不够!看你能撑几下!”
它猛地抽回巨尾,带起漫天水花,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如同一条巨大的黑色钢鞭,再次横扫而来!这一次,目标直指王青城的腰腹!
“来得好!”王青城吐掉口中的血沫,眼中战意沸腾!他猛地从水中拔出双腿,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不退反进!在巨尾横扫而至的瞬间,他身体如同鬼魅般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正面锋芒,同时双手闪电般探出,十指如同铁钳,死死扣住了巨尾末端覆盖的冰冷鳞片!
“给我起——!”王青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全身的力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玄冰魄寒气、雷法淬炼的筋骨之力、甚至心口那团“余烬”都被他强行引动了一丝冰冷的死寂之力灌注双臂!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王青城那渺小的身躯,竟硬生生将常黑山那庞大无比、重逾万钧的巨尾末端,从水中拽离了水面!虽然只是抬起了数尺,但这画面带来的冲击力,比刚才硬扛一击更加震撼!
“吼嗷——!!!”常黑山感觉尾部传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身体竟然被带得一个踉跄!它又惊又怒,疯狂扭动身躯,试图将王青城甩飞!
王青城如同附骨之蛆,死死扣住鳞片,双脚在翻腾的潭水中踏出玄奥的步法,借力卸力,身体随着巨尾的摆动而起伏,竟是在这惊涛骇浪中稳住了身形!每一次巨尾的甩动,都带给他巨大的冲击,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服不服?!”王青城在狂暴的水浪中嘶吼!
“不服!!”常黑山咆哮,更加疯狂地挣扎!
一人一蟒,在这寒潭边缘展开了最原始、最暴力的角力!水浪滔天,轰鸣不断!王青城如同怒海中的礁石,任凭惊涛骇浪冲击,死死咬住对手最强大的武器,以伤换势,以命搏力!
这场纯粹力量与意志的较量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王青城浑身浴血(自身反震和鳞片刮伤),玄冰铠甲早已破碎,双臂更是血肉模糊,但他依旧死死扣住蛇尾,如同磐石!常黑山也累得气喘吁吁,它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如此悍不畏死的对手!对方的意志力,让它这头凶兽都感到了一丝心悸!
终于!
“吼…停…停下!”常黑山喘着粗气,停止了挣扎,巨大的头颅低垂下来,燃烧的金焰竖瞳中,凶戾之气彻底消散,只剩下疲惫和…一丝真正的敬佩,“你这小虫子…够劲!够硬!老子…服了!”
王青城松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手,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水中,被黄三少眼疾手快扶住。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看着眼前这头庞然巨兽,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常黑山,入我堂口,为护法金刚!冲锋陷阵,护佑同门!你可愿意?”
常黑山巨大的头颅缓缓点下,瓮声道:“常黑山,服你力气,更服你这股不要命的劲儿!愿入堂口,为护法!冲锋在前,退却在后!谁想动堂口的人,先从我老黑的尸体上踏过去!”它的誓言简单粗暴,却带着凶兽特有的忠诚。
一道凝练如墨、沉重如山岳的黑色灵光从它眉心飞出,没入万仙册蟒家篇章。一个全新的、形似盘踞咆哮黑鳞巨蟒的图腾亮起,“常黑山”三字浮现。一股雄浑、霸道、充满蛮荒力量的意念涌入王青城识海。
**第二幕:烟波试心,药香引路(柳如烟)**
收服了力大无穷的常黑山,王青城在潭边调息疗伤。有胡白雪的疗伤药粉(她早已备好)和玄冰魄滋养,伤势恢复得很快。常黑山则盘踞在潭边浅水处,如同一座黑色的小山,默默守护,看向王青城的目光已带上认同。
当夕阳的余晖将寒龙潭染上一层瑰丽的橘红时,潭面忽然起了变化。不再是常黑山引起的狂暴沸腾,而是弥漫起一片更加浓郁、带着奇异清香的白色水雾。雾气袅袅,如同轻纱,笼罩了大半个潭面。
雾气深处,隐约传来空灵悦耳的歌声,如泣如诉,又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歌声中,一道曼妙的身影,踏着粼粼波光,如同凌波仙子,从雾气中缓缓走出。
那是一位身着素白纱裙的女子。她身姿窈窕,容颜清丽绝伦,肤若凝脂,眉目如画,尤其是一双剪水秋瞳,温婉动人,仿佛蕴含着春水般的柔情。她的气质空灵出尘,如同水中明月,山间幽兰。正是精通水法与药理的玉蛇——柳如烟。
柳如烟的目光落在王青城身上,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她并未靠近岸边,只是停在离岸数丈远的水面上,素手轻扬。随着她的动作,潭水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她掌心汇聚、流转,时而化作晶莹的水球,时而化作灵动的水蛇,展现出精妙绝伦的水法操控力。
“王堂主,”柳如烟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淌,温婉动听,“如烟久居寒潭,听闻堂主为救母聚仙缘,情深意切。然堂口纷争,杀伐不断,非如烟所愿。堂主若想邀如烟入堂,需应我一事。”
“柳姑娘请讲。”王青城拱手道。
柳如烟玉指轻点,水面荡漾开涟漪,三株形态奇异、散发着不同光泽和水灵气息的药草虚影浮现出来:
“潭心深处,生有三株奇药。一曰‘九叶寒星草’,叶蕴星辉,千年一熟,能定魂安魄;二曰‘墨玉水莲子’,莲心如墨,生于寒煞泉眼,可解万毒,淬炼阴寒之体;三曰‘七彩月露花’,承月华而生,七色流转,乃滋养神魂、弥补本源之无上妙品。”
她看向王青城,温婉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此三药,于堂主救母,或有大用。然其生长之地,水压万钧,寒煞蚀骨,更有水府精怪守护。堂主若能不伤守护精怪性命,不借仙家外力,仅凭自身之力,为我取来其中任意一株…如烟,便心悦诚服,入堂相助。”
考验!而且是一个充满善意与指引的考验!柳如烟显然知晓王青城救母所需,更点明了潭中可能有用的奇药,甚至要求“不伤性命”,足见其温婉善良的本性。但这考验难度极高!潭心深处的水压、寒煞、守护精怪,都是巨大威胁,还不能借助仙家外力!
胡天烈皱眉,觉得这要求太过苛刻。
胡白雪则若有所思。
黄初一微微颔首,似有赞许。
常黑山在浅水处低吼:“潭心…很危险!”
王青城看着那三株药草的虚影,尤其是那“七彩月露花”,眼神变得无比明亮!滋养神魂、弥补本源!这正是母亲残魂最需要的!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柳姑娘,一言为定!”
他脱下外袍,露出精悍的上身,伤痕尚未完全愈合。他运转玄冰魄,一层淡淡的冰蓝光晕笼罩全身,抵御寒气。他看了一眼深不可测的潭水,对众仙道:“诸位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说罢,纵身跃入冰冷刺骨的寒龙潭!
一入水,刺骨的寒意和无孔不入的巨大水压瞬间袭来!玄冰魄的光芒在幽暗的水下如同明灯,驱散寒意,也抵消了部分水压。王青城如同游鱼般迅速下潜,朝着柳如烟指引的方向游去。
越往深处,光线越暗,水压越大,温度越低!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奇形怪状的水生生物,散发着微弱的荧光。一些感知到玄冰魄气息的强大水怪在远处逡巡,发出低沉的嘶鸣,但似乎被王青城身上散发的堂口威严和常黑山残留的气息所慑,并未靠近。
下潜了近百丈,王青城终于看到了目标。在一片嶙峋的黑色水底礁石群中,有三处地方散发着与众不同的灵光。
一处礁石缝隙里,一株巴掌大小、生有九片狭长叶子的碧绿小草,叶片上点缀着点点银辉,如同星辰——九叶寒星草!旁边盘踞着几条通体冰蓝、头生独角的剧毒水蛇。
一处漆黑的寒煞泉眼旁,一株黑色的莲花静静绽放,莲蓬中心结着一颗龙眼大小、漆黑如墨的莲子,散发着阴寒之气——墨玉水莲子!泉眼周围,环绕着数十只巴掌大小、甲壳坚硬、双螯锋利的墨色铁甲蟹。
最后一处,也是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在一座小型水下珊瑚礁的顶端,一株七色流转、如同水晶雕琢般的奇异花朵静静绽放,花瓣上流淌着月华般的光晕——七彩月露花!守护它的,竟是一条通体银白、背生透明薄翼、体长近丈、形似蛟龙幼体的奇异生物!它盘绕在珊瑚礁上,散发着不弱于常黑山的强大气息,一双冰冷的银色竖瞳警惕地盯着王青城!
压力陡增!尤其是那守护七彩月露花的银翼水蛟,给王青城的感觉极其危险!
王青城心中迅速权衡。九叶寒星草守护最弱,但药效侧重安魂,对母亲本源之伤帮助稍逊。墨玉水莲子能解毒淬体,但非急需。七彩月露花…是救母的关键希望!但守护者太强!
救母的执念压倒了一切!王青城眼中厉芒一闪,目标直指七彩月露花!
他收敛气息,将玄冰魄的力量内蕴,如同一块沉石,悄无声息地朝着珊瑚礁靠近。同时,他双手在水中缓缓划动,运转清微雷法,一丝丝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青紫色电弧在指尖跳跃、融入水流。他并非要攻击,而是要以水为媒,布下一层极其微弱、带有麻痹效果的电网,干扰那银翼水蛟的反应。
距离珊瑚礁还有十丈!银翼水蛟似乎察觉到了异常,银白色的身躯微微弓起,薄翼张开,发出无声的威胁嘶鸣!
王青城猛地加速!如同离弦之箭冲向珊瑚礁!玄冰魄寒气爆发,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尖锐的冰锥破开水流!
“嘶——!”银翼水蛟被激怒,化作一道银光,带着撕裂水流的尖啸,朝着王青城噬咬而来!速度之快,远超常黑山!
王青城早有准备!在银翼水蛟即将扑到的瞬间,他身体猛地一个不可思议的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那狰狞的巨口,同时,一直蓄势的双手在水中猛地一按!
“雷引·水缚!”
滋滋滋——!
先前融入水流的微弱电弧瞬间被引爆!虽然无法重伤银翼水蛟,但那突如其来的、遍布周身的强烈麻痹感让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动作瞬间变形!
就是现在!
王青城如同游鱼般从银翼水蛟僵直的躯体旁滑过,目标直指那朵七色流转的月露花!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却又迅捷无比地朝着花茎摘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花茎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看似无害的珊瑚礁顶端,猛地射出数道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冰针!速度快得惊人,直射王青城的手腕和面门!这是七彩月露花最后的自我保护机制!
水下动作受限,距离太近,避无可避!
王青城瞳孔骤缩!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将玄冰魄的寒气在手腕和面门处凝聚到极致!
噗噗噗!
数根冰针狠狠地扎在了冰层之上!虽然被玄冰魄的极寒抵消了大半威力,未能完全穿透,但其中蕴含的诡异寒毒还是瞬间侵入了少许!王青城只觉手腕和半边脸颊瞬间麻木刺痛,动作不由得一滞!
而这一滞,给了银翼水蛟挣脱麻痹的时间!
“吼——!”银翼水蛟发出暴怒的嘶鸣,巨大的尾巴带着万钧之力,如同钢鞭般狠狠抽向王青城的后背!这一下若是抽实,足以将他拍成肉泥!
岸上,通过水镜术观察的柳如烟脸色微变。胡天烈更是急得跳脚。
危急关头!王青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再闪避,也来不及闪避!而是将仅存的力气全部灌注在伸出的右手上,猛地一探!同时,身体强行扭转,将后背要害避开,用相对坚韧的肩背肌肉硬抗这一尾!
嗤!
七彩月露花被他连根拔起!
轰!
银翼水蛟的巨尾也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的左肩胛骨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王青城如同被高速行驶的火车撞中,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在水中化作血雾),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抽飞出去!剧痛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
但他那只紧握着七彩月露花的右手,却死死地护在胸前!花朵的七彩光晕在幽暗的水底显得格外夺目!
银翼水蛟见奇花被夺,更加暴怒,银光一闪,就要追击!
就在这时!
一股温润、平和、如同母亲低语般的意念,伴随着空灵的歌声,瞬间穿透层层水幕,笼罩了这片水域!是柳如烟出手了!
她的歌声带着安抚与净化的力量,如同清泉流淌在银翼水蛟暴戾的心头。同时,一股柔和却坚韧的水流如同无形的大手,托住了被重创击飞的王青城,并形成一道屏障,挡在了他和银翼水蛟之间。
银翼水蛟冰冷的竖瞳中暴戾稍减,它似乎认出了柳如烟的气息,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最终放弃了追击,缓缓盘回珊瑚礁,只是冰冷的竖瞳依旧死死盯着王青城手中的花。
柳如烟的水流温柔地包裹着王青城,将他迅速带离潭心深处,托上了岸边。
王青城躺在冰冷的岩石上,左肩塌陷,血肉模糊,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脸色惨白如纸。但他的右手,依旧紧紧握着那株散发着七彩光晕、生机勃勃的月露花!
胡白雪立刻上前,玉手翻飞,柔和的月华夹杂着精纯的药力涌入王青城体内,为他止血疗伤,驱散寒毒。胡天烈则警惕地盯着水面。
柳如烟的身影再次从雾气中浮现,落在王青城身边。她看着王青城惨烈的伤势,又看着他手中紧握的、为救母而夺来的七彩月露花,温婉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震撼、感动、敬佩、还有一丝…心疼。
“值得吗?”她轻声问。
王青城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将手中的月露花递向她,声音虚弱却坚定:“为了…娘…值得…柳姑娘…幸不辱命…”
柳如烟接过那株沾染着王青城鲜血的七彩月露花,指尖微微颤抖。她深深地看了王青城一眼,那一眼,仿佛看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良久,她幽幽一叹,空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王堂主…情深似海,坚毅如钢…如烟…心服口服。”
她双手捧着七彩月露花,对着王青城盈盈一拜:
“玉蛇柳如烟,精研水法药理,性情温婉。愿入王青城萨满堂口!为药使,调理伤病,滋养神魂,调和堂内阴阳!堂主救母所需,如烟当竭尽所能,寻方配药!如违此诺,灵药尽枯,道途断绝!”
一道纯净如水晶、带着温润水汽与草木清香的白色灵光从她眉心飞出,融入万仙册蟒家篇章。一个全新的、形似优雅白蛇盘绕药草的图腾亮起,“柳如烟”三字浮现。一股温润、滋养、带着强大生命恢复力和药石智慧的意念涌入王青城识海。
**第三幕:雷劫化蛟,白妹归位(蟒白妹)**
王青城在柳如烟和胡白雪的联手救治下,伤势迅速稳定。七彩月露花被柳如烟以秘法封存,妥善收起。就在众人准备离开寒龙潭时,异象再生!
轰隆隆——!
原本晴朗的夜空,毫无征兆地被浓密的乌云笼罩!乌云翻滚,如同沸腾的墨汁,沉重地压在寒龙潭上空!云层之中,银蛇乱舞,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带着毁灭性的天威!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寒龙潭!
潭水不再平静,而是剧烈地翻涌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水而出!
“这是…化蛟雷劫?!”黄初一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是白妹!她要渡劫了!”常黑山巨大的头颅昂起,金焰竖瞳中充满了担忧。
柳如烟也俏脸微变:“天劫凶险,九死一生!”
王青城抬头望天,感受着那煌煌天威,心中凛然。化蛟雷劫!这是蛇蟒类精怪修行路上最大的生死关隘!渡过,则褪去凡胎,化为蛟龙,前途无量;失败,则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就在这时!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