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几乎虚脱,身体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但他用手撑住了地面,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哼,还算有点韧性。”黑匠走了过来,检查了一下两种溶液,点了点头,“看来,你身上那玩意,不只是个摆设。”他意有所指地说道,却没有深究,只是丢给云霄一个黑乎乎、看起来像是干粮的东西,“吃了,休息。明天还有活。”
接下来的两天,黑匠给云霄安排的“活计”越来越古怪,要求也越来越变态。有时是让他用内力同时温养七八种属性冲突的矿物;有时是让他闭着眼睛,仅凭感知从一堆废料中找出隐藏的稀有金属;有时甚至让他尝试用内力在一些半成品的符文构件上,进行极其精细的能量引导……
这些任务,无一不是对内力、心神、感知和控制力的极限压榨。每一次,云霄都被折磨得筋疲力尽,几近虚脱。但每一次,在他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体内封印泄露出的那丝奇异暖流,总会适时出现,助他渡过难关。
他隐隐感觉到,黑匠并非单纯地在使唤他干活,更像是在用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逼迫他挖掘自身潜力,并间接地刺激和试探他体内的封印力量。而那道封印,在这连番的刺激下,虽然依旧稳固,但那丝泄露出的暖流,似乎比之前……稍稍多了一点点,他对这股力量的引导,也变得更加得心应手了一分。
第三天傍晚,当云霄按照黑匠的要求,成功地将一股狂暴的“雷击木”能量,引导注入一柄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短剑胚中,使其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紫色电纹后,黑匠终于叫停了他。
“可以了。”黑匠看着那柄焕然一新的短剑胚,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了几件东西,扔给云霄。
一件是薄如蝉翼、触手冰凉的人皮面具,以及一小瓶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药水。“面具戴上,药水每日涂抹一次,可改变自身气息,玄境之下,难以看穿。”
另一件,是一件灰扑扑、毫不起眼的斗篷。“匿影斗篷,黄阶上品。注入内力,可扭曲周身光线与气息,融入环境。持续时间看你自己修为。”
最后,还有三枚龙眼大小、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圆球。“‘雷火弹’,输入内力激发,丢出去,威力尚可,关键时刻用来阻敌或制造混乱。”
正是云清朗之前要求的东西,而且那匿影斗篷,赫然是黄阶上品,远超预期!
“大师,这……”云霄看着这些东西,尤其是那件斗篷,有些迟疑。他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远非一颗赤阳朱果和他三天的工钱所能抵偿。
黑匠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东西拿走,废话少说。你身上的‘锁’,很有意思。这次算是结个善缘。以后若还有好东西,或者……你对你身上那玩意有了新的‘了解’,可以再来找我。”他浑浊的眼睛深深看了云霄一眼,仿佛看穿了他体内的封印。
“多谢大师!”云霄郑重地行了一礼。这三天的经历虽然辛苦,甚至危险,但他收获巨大。不仅对自身力量掌控更精微,对那封印之力也有了初步的接触和了解,更获得了这些急需的物资。
就在这时,铁门被敲响,是云清朗他们按时来接他了。
当云霄带着黑匠交付的物品,与家人汇合时,云清朗三人看到他虽然疲惫,但眼神明亮,气息似乎更加凝练,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对那位神秘的黑匠,更多了几分忌惮与感激。
有了新的伪装和法器,他们终于有了在鬼市更深层周旋的资本。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云霄问道,戴上了那冰凉的人皮面具,瞬间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毫不起眼的少年。
云清朗也戴上了面具,换上了沉渊常见的破烂斗篷,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昏暗的巷道。
“赤阳朱果已经到手,我需尽快服用疗伤。二狗,你伤势未愈,也需要调息。我们先在沉渊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落脚。”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然后,是时候……主动去查探一下,那些盯着我们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被动挨打,从来不是他云清朗的风格。伤势稍愈,便是反击之时!
四人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沉渊迷宫般错综复杂的阴影之中,如同暗流,涌向未知的漩涡中心。而云霄手中那枚刚刚被注入雷击木能量的短剑胚,在黑暗中,似乎有微弱的电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