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努力回忆着:“老人们都年纪大了,记不太清细节,说法也有些含糊。有的说就是些‘跳大神’的把戏,有的说好像跟‘养虫子’有关……至于特征,都说那人黑瘦,眼神很亮,看人的时候让人发毛,平时很少出门,就待在郑家后院鼓捣些瓶瓶罐罐和草药。”
“养虫子……瓶瓶罐罐……”云清朗喃喃自语,眼神变得无比凝重。这描述,与蛊术、降头之类的邪术特征高度吻合!
“还有一点!”王二狗补充道,“有个老人无意中提到,郑远方那小子,小时候看着挺憨厚,自从那个外乡人走了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心思活络了很多,也更有主意了。没过几年,他就离家出去闯荡了,再回来时,就已经发达了。”
所有的线索碎片,在这一刻,被这条惊人的信息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刘志刚的“见财化水”局对郑远方效果不佳?因为郑远方可能懂得更高明的风水术法,甚至能反其道而行之!
为什么那单生意能在关键时刻“巧合”地谈成?或许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郑远方动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影响了对面的决策!
为什么郑大强佩戴邪门佛牌却无明显异常?很可能郑远方早就发现了佛牌的问题,并暗中做了手脚,或者以更高明的法术庇护了自己的儿子!
刘志刚自以为是在猎杀对手,却不知自己从一开始,就可能已经踏入了另一个更狡猾、更强大的猎手布下的陷阱!他那些半吊子的邪术,在真正得到传承的郑远方面前,恐怕如同儿戏!
“我们……我们都看走眼了!”王二狗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脸上满是后怕和懊恼,“郑远方这家伙……藏得比刘志刚还深!他才是那条真正的毒蛇!”
陈默的脸色也难看至极。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追查一个案件的真相,却没想到,这个案件本身,可能就是另一个更大阴谋的一部分。无论是刘志刚还是他们,似乎都成了郑远方棋盘上的棋子。
云清朗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刘志刚没有骗我们。”他缓缓说道,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寒意,“他让我们查郑远方,是因为他可能隐约察觉到了郑远方的可怕,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甚至可能……他后来的疯狂举动,本身就在郑远方的算计之内,是为了逼我们介入,或者说,是郑远方借我们的手,除掉刘志刚这个不听话的、试图挑战他的棋子!”
这个推论,让整个事件的阴险程度再次升级!
如果真是这样,那郑远方的心机与狠毒,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不仅利用刘志刚除掉了商业对手(甚至可能借此试探云清朗等人的能力),还顺手将刘志刚这个知道部分底细的“同道”送进了监狱,一举两得!
“那块黑色的令牌……苍云岭的地图……”云清朗的目光投向屋内那几件被符纸封印的物件,“现在想来,刘志刚将它们埋在这里,或许不仅仅是为了陷害或引导。那可能……是他绝望之下,留下的关于郑远方真正秘密的……线索!或者说,是他想借我们之手,去对付郑远方的……武器!”
院子里,夕阳的余晖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他们原本以为解决了一个邪术师,维护了一方安宁,却没想到,掀开一块石板,这个平日里笑容可掬、看似有些糊涂的商人,其真面目,竟然是如此骇人!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万小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无法想象,那个曾来家里道谢、看起来憨厚甚至有些滑稽的郑远方,背地里竟是这般模样。
云清朗、陈默、王二狗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决绝。
“查到底!”陈默斩钉截铁,“无论他隐藏得多深,只要他犯了法,用了邪术害人,就必须将他揪出来!”
云清朗点了点头,眼神锐利如刀:“既然舞台已经搭好,对手也已经亮出了獠牙,我们岂有退缩之理?二狗,继续深挖郑远方的一切,尤其是他发家过程中那些看似‘幸运’的转折点。陈默,想办法从官方渠道,核查他公司的账目和早期的一些项目。至于那块令牌和地图……”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我倒要看看,郑远方和他背后的传承,究竟在谋划什么!”
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正邪较量,随着郑远方真面目的逐渐显露,正式拉开了序幕。这一次,他们将面对的是一个更狡猾、更强大、隐藏得更深的敌人。槐荫巷的平静,彻底成为了过去。前方的道路,注定布满荆棘与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