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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初步尝试(2 / 2)

这种复杂的、互相倾轧的能量状态,如同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常规的医疗手段,根本无法触及根本!

“云哥…你也没有办法吗?”万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却死死盯着爷爷。

万师傅沉重地摇头。

万小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倔强,“不!我不信!二狗不能死!”她猛地转身,布满泪痕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偏执的决绝!“爷爷!邱爷爷!让我试试!”

万师傅和邱道长同时一愣。

“小雅,你…”万师傅看着孙女眼中那近乎燃烧的光芒,心头一震。

“用我的‘枯荣真气’!”万小雅斩钉截铁,语速极快,“我的真气性质温和,蕴含生机!我能感觉到,二狗体内那玉佩的清光还在!它在保护他!我的枯荣真气,或许…或许能作为桥梁!能沟通玉佩的力量,去滋养他枯竭的生机,去对抗、甚至…净化那些煞气!”

“胡闹!”邱道长脸色一变,立刻反驳,“小雅!你可知那煞气是何等歹毒?连万师兄的至阳内劲都只能勉强压制!你那点枯荣真气,贸然进入他体内,如同以卵击石,瞬间就会被那煞气吞噬反噬!不仅救不了他,你自己也会被煞气侵染,轻则修为尽废,重则性命不保!”他太清楚玄阴煞气的可怕,那绝非一个修炼“枯荣真气”不久的少女能够触碰的领域!

万师傅也眉头紧锁,眼神凝重:“小雅,邱道长说得对。这不是儿戏!你虽有天赋,但修为尚浅,那煞气与血瞳异力纠缠,凶险万分…”

“我知道凶险!”万小雅猛地打断爷爷的话,泪水再次涌出,声音却异常坚定,“但我更知道,再这样下去,二狗撑不了多久!维生系统只能维持,不能祛除根源!爷爷,您教我的,‘枯荣’之道,在于平衡,在于转化!在于向死而生!不试一试,我不甘心!求求你们,让我试试!”她看着维生舱内王二狗灰败的脸,眼中是近乎哀求的执着。

万师傅看着孙女眼中那份不顾一切的决绝,又看向维生舱内生死悬于一线的弟子,心中天人交战。枯荣真气…沟通玉佩…这想法…太过大胆,也太过凶险!成功率恐怕万中无一!但…这似乎又是目前唯一一个有可能触及根源、带来一线生机的办法…

“万师兄,此事…”邱道长还想劝阻。

“让她试。”一个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突兀地在观察室门口响起。

众人猛地回头。

只见崔无涯不知何时,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斜倚在门框上。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他指尖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烟雾缭绕中,那双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锐利如鹰隼,正穿透单向玻璃,落在维生舱内的王二狗身上,眼神复杂难明。

“崔师傅?”陈默有些惊讶。

崔无涯没有看其他人,目光缓缓移向万小雅,声音低沉而肯定:“枯荣真气,生机引子。玉佩清光,破邪本源。二者若能共鸣…是唯一能撬动那潭死水的契机。”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面容,“凶险,是必然。但,值得一试。死马,当活马医。”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万师傅和邱道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动。连崔无涯都这么说…

“爷爷!”万小雅急切地看向万师傅。

万师傅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孙女眼中那燃烧的火焰,又看向维生舱内气息奄奄的弟子,最终,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好!小雅!爷爷…信你一次!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感觉不对,立刻收手!绝不可勉强!”

“嗯!”万小雅用力点头,擦去脸上的泪水,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

……

最高监护室内,维生系统的嗡鸣低沉而恒定。

王二狗躺在悬浮维生床上,无知无觉。为了减少干扰,那层淡蓝色的能量光膜暂时关闭了,只有生命维持管线依旧工作。

万小雅换上了一身特制的、能最大限度传导真气的无菌防护服,站在维生床边。她闭着双眼,双手在胸前缓缓结成一个玄奥的印诀,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翠绿色光芒,正在调整呼吸,凝聚心神。

万师傅、邱道长、崔无涯、陈默四人,隔着观察玻璃,屏息凝神地注视着里面。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终于,万小雅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专注与决绝,再无一丝杂念。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印诀缓缓变幻,指尖的翠绿光芒如同受到吸引,迅速向她的双手掌心汇聚!

嗡!

一层柔和的、充满盎然生机的翠绿色光晕,从她双掌之上散发出来,如同春日里最鲜嫩的柳芽抽枝。

“枯荣引·生机种!”

万小雅清叱一声,双掌带着柔和的绿光,缓缓地、无比郑重地,印向了王二狗毫无防护的——心口位置!那里,正是玉佩清光守护的核心,也是阴煞之气盘踞侵蚀最烈之处!

双掌落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当万小雅那萦绕着浓郁生机绿光的双掌,轻轻印在王二狗心口的刹那,整个监护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预想中枯荣真气与阴煞之气的激烈对抗并未立刻爆发。反而如同水滴落入深潭,只激起一圈极其微弱、几乎不可见的翠绿色涟漪,在王二狗灰败的皮肤表面荡漾开来,随即迅速向内渗透、消失。

万小雅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全部心神都沉入了双掌传来的感知之中。她的意识,如同顺着那注入的枯荣真气,小心翼翼地探入了王二狗那濒临崩溃的躯壳内部。

黑暗。

冰冷。

死寂。

这是她意识“看到”的第一感受。王二狗体内,如同经历了一场末日的浩劫,经脉寸寸扭曲断裂,血肉干涸枯萎,生机如同被冻结的溪流,几乎断绝。一股粘稠、阴冷、带着无尽怨毒和贪婪气息的黑紫色能量(玄阴煞气),如同盘踞在废墟上的毒龙,正盘绕在心脉附近的核心区域,不断吞噬着周围残存的生命力,散发出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寒意。

而在这片黑暗死寂的废墟核心,一点温润、坚韧、清冷如月华的青色光芒(玉佩之力),顽强地亮着。它如同风暴中的灯塔,又似最后的净土,在粘稠的煞气包围中撑开了一片小小的、相对稳定的区域,死死护住了王二狗心脉最后一丝微弱的跳动。青光的边缘,与那翻腾的黑紫色煞气激烈地碰撞、消融着,发出无声的“滋滋”声,如同冰与火的永恒角力。

更深处,在那青光与煞气纠缠的核心下方,万小雅还“感觉”到了一片沉凝如岩浆、却又死寂如灰烬的赤红!那赤红中蕴含着滔天的恨意与毁灭的疯狂,如同被强行镇压的火山,暂时被玉佩的青光和万师傅金针留下的至阳烙印所封禁,但那股凶戾的气息,依旧让她的意识感到一阵阵刺痛和眩晕。

这就是二狗哥体内的战场!三方角力,危如累卵!

万小雅强忍着意识深处传来的刺痛和阴寒,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那缕蕴含着勃勃生机的枯荣真气,如同最轻柔的春风,避开那些狂暴的能量冲突区域,试探性地、一点一点地,向着心脉核心处那点温润的玉佩青光靠近。

如同朝圣。

枯荣真气那充满生机的翠绿色泽,与玉佩清冷坚韧的青光甫一接触——

嗡!

一种奇异的共鸣,如同最精密的齿轮严丝合缝地咬合,瞬间传递开来!

那点玉佩的青光,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光芒猛地一亮!原本只是被动防御的姿态,此刻却如同被春风唤醒的种子,散发出一种温和却坚定的“邀请”与“接纳”之意!

有门!

万小雅心头狂喜!她强压住激动,更加专注地引导着枯荣真气,如同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注入那点清光之中。翠绿与青碧两种光芒温柔地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玉佩的清光得到了枯荣真气蕴含的生机滋养,顿时变得更加凝实、温润,范围也似乎向外扩张了一丝!它所撑开的那片“净土”,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变得更有韧性,对周围黑紫色煞气的抵抗也明显增强了几分!

“有效!”观察窗外,一直死死盯着内部能量监测屏幕的陈默忍不住低呼一声!屏幕上,代表王二狗生命本源稳定性的一个极其微弱的数值,在枯荣真气注入并与玉佩青光交融后,竟然出现了极其细微的、但却是向上的波动!

万师傅和邱道长紧握的拳头也稍稍松了一分,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崔无涯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如刀,依旧沉默。

然而,就在这看似顺利的关头,异变陡生!

那盘踞在核心区域、被暂时逼退了一丝的黑紫色煞气,仿佛被枯荣真气与玉佩青光交融后散发出的勃勃生机彻底激怒了!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阴寒、充满了无尽怨毒和贪婪吞噬欲念的精神冲击,如同冰冷的钢针,顺着万小雅与枯荣真气的心神连接,狠狠刺入了她的识海!

“啊——!” 监护室内,万小雅猛地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额角青筋暴凸!

在她的意识“视野”中,那粘稠的黑紫色煞气骤然沸腾!化作无数张扭曲、痛苦、充满怨恨的鬼脸,发出无声的尖啸,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猛地向她那缕与玉佩青光交融的枯荣真气扑来!同时,一股更阴寒歹毒的侵蚀之力,顺着她的真气,逆流而上,疯狂反噬她的本体!

“小雅!快撤手!”万师傅在窗外目眦尽裂,失声大吼!

晚了!

那黑紫色的煞气洪流,瞬间淹没了万小雅那缕脆弱的枯荣真气!如同墨汁染黑了清泉!那原本温润的翠绿与青碧交融的光芒,被粘稠的污秽迅速污染、吞噬!玉佩的青光剧烈地闪烁起来,试图抵抗,但失去了枯荣真气的持续生机支持,又被如此狂暴的煞气正面冲击,顿时变得摇摇欲坠!

更可怕的是,那股阴寒歹毒的侵蚀之力,已经顺着真气连接,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钻入了万小雅的经脉!她按在王二狗心口的双掌,瞬间变得冰凉刺骨,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青黑色的死气!那死气还在沿着她的手臂迅速向上蔓延!

“噗!”万小雅身体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在王二狗的胸口和她的防护服上,触目惊心!她的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眼神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软倒!按在王二狗心口的双手也无力地滑落!

“小雅!”万师傅肝胆俱裂,不顾一切就要冲进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小雅即将被煞气彻底吞噬的瞬间!

王二狗体内,异变再生!

嗡!

那点被煞气洪流冲击得摇摇欲坠的玉佩青光,仿佛感受到了万小雅生机的急速流逝和那侵入她体内的煞气,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清冷孤高、带着无上破灭意志的剑意,如同沉睡的巨龙被彻底惊醒,轰然从玉佩核心爆发出来!

嗤嗤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了污秽的冰面上!那粘稠的黑紫色煞气洪流,在这股煌煌剑意的冲击下,发出凄厉的哀鸣,瞬间被蒸发、净化了大片!玉佩青光趁势大涨,重新稳固了那片核心“净土”!

与此同时,在王二狗身体深处那片被镇压的、死寂如灰烬的赤红区域(疯虎劲本源),似乎也感应到了外来的、针对万小雅的致命威胁,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凶兽,竟不受控制地、本能地涌动了一下!

轰!

一股沉重、凝实、带着最原始守护意志的赤红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喷发了一缕岩浆,猛地从王二狗丹田深处炸开!这股力量并未冲向煞气,而是极其精准地、蛮横地撞向了那正沿着万小雅手臂经脉疯狂侵蚀而上的阴寒煞气!

噗!

如同滚烫的岩浆浇在了冰蛇身上!

万小雅手臂上那迅速蔓延的青黑色死气,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沉重而灼热的赤红力量狠狠一冲,瞬间如同沸汤泼雪,发出“滋滋”的声响,被强行冲散、中和了大半!虽然还有少量残余,但蔓延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住了!

“呃…”万小雅再次闷哼一声,身体被这股冲击力震得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维生舱冰冷的金属内壁上,又软软地滑落在地。她嘴角溢血,脸色惨白如金纸,气息微弱,左臂上残留着淡淡的青黑色痕迹,但那股致命的阴寒侵蚀,终究是被玉佩清光和王二狗体内本能爆发的赤红力量联手挡下了最关键的一波!

“快!救人!”万师傅和医疗人员瞬间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