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呆立原地,手心里全是汗。
感觉自己似乎像一个白痴一样,说自己是五大家族的人,可是一点都不像,一直都是父亲撑着家里。
凯恩站在饭馆后院,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摊开手掌,掌纹间还残留着今日处理食材时沾上的香料气味,这双本该执掌家族权柄的手,如今最熟悉的是菜刀的重量。
又在发呆?阿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惯有的揶揄,大少爷该不会在算今天打碎的几个盘子值多少星币吧?
凯恩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
他凝视着井水中摇晃的倒影,那张与丹尼斯家族现任家主七分相似的脸,此刻沾着灶台的火灰。
阿木。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你知道为什么我做的甜点总是太甜吗?
少年护卫愣住了。
因为十二岁前,我吃的每块糕点都被测毒针扎过。
他忽然笑起来,眼角却泛红:现在想想,当年那些刺客要是改用盐,说不定早成功了。
夜风卷来厨房里宁玉哼的小调,混着炖肉的香气。
阿木沉默地摸出随身匕首,刀柄上刻着家徽,那是尤黎给他的成人礼。
我比你好点。他粗声粗气地说,实验室至少直接灌毒药,不用假装温情。
两颗流星划过天际。
老板娘知道吗?阿木突然问,关于你...
她知道我离家出走。
厨房后门一声打开,宁殊探头:凯恩大叔!妈妈说宵夜有你最爱的蜂蜜馅饼,要不要来吃一口。
宁缺突然噤声。
月光下,他看见凯恩脸上有水光闪动。
就来。凯恩转身时已换上明朗的笑容,顺手揉了揉阿木的头发,明天教你做甜点?保证不下毒。
阿木挥着匕首追打他,两个少年的影子在月光下纠缠。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阴影里,尤黎的轮椅静静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