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在上......求您赐我一线生机！
这声音裹着铁锈味的绝望，竟与白日里演示崩拳时的豪迈判若两人。
他循声望去，鎏金烛火将张龙的影子拉得细长。
这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武师此刻跪得笔直，额头重重抵在冰凉的青砖上，鬓角的白发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李一这才惊觉，记忆里古铜色胸膛上的旧疤，此刻竟像道狰狞的伤口，随着对方剧烈的喘息起伏颤动。
赤焰不安地抖了抖尾巴，精神波动里满是疑惑：
他就是那个打木桩的大叔？
李一却想起张龙擦拭兵器时总爱盯着刀刃发呆的模样，想起他教弟子拳法时偶尔流露出的怅然。
凡人突破武者的45岁大限，此刻化作张龙脊背上紧绷的青筋，化作他攥着功德箱边沿微微发颤的指节。
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得张龙猛地抬头。
李一急忙闪身躲进廊柱阴影，却见对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倒映着武神像冷冽的金光。
再过三个月......
张龙的低语混着香炉青烟飘散。
气血一旦开始衰退，这二十年的苦修......
话音未落，他突然重重磕头，额角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赤焰倒吸一口冷气，李一却死死盯着张龙颤抖的背影。
系统面板在识海悄然浮现，功德值栏的数字仿佛在跳动。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少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或许，这就是他攒够50万功德的契机。
李一喉结剧烈滚动，目光死死锁住张龙颤抖的脊背。
系统！启动初级强化术！
他在识海中低吼，掌心已然沁出冷汗。
武神庙穹顶的星辰壁画突然泛起微光，两座神像的瞳孔同时亮起幽蓝光芒。
一道凝实如实质的金色光柱轰然贯下，穿透殿顶直落张龙周身。
正在叩拜的张龙猛然僵住，只觉一股滚烫的力量顺着天灵盖灌入体内，经脉中沉寂已久的气血竟如火山喷发般沸腾起来。
赤焰吓得炸毛，尾巴上的火焰窜成半人高：
神灵大人！神像活过来了！
整个武神庙剧烈震颤，香炉中的香灰冲天而起，在光柱周围凝成金色漩涡。
李一咬牙维持着术法，识海中的愿力值如沙漏般急速流逝，而张龙体表正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宛如古老的符文在皮肤下游走。
这是......突破的征兆？
张龙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青筋暴起的双手，常年因练拳而龟裂的皮肤此刻竟焕发出勃勃生机。
随着光柱渐渐消散，他头顶上方突然凝聚出淡金色气旋，练武场中木桩炸裂的轰鸣声仿佛在耳畔回响——
那是武者突破时引动的天地异象。
……
武神庙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震颤，张龙周身缠绕的金色气旋缓缓消散。
他颤抖着抚过暴涨的气血脉络，指腹下传来的澎湃力量让眼眶瞬间泛红。
真的......突破了！
沙哑的呢喃化作嘶吼，他重重磕在青砖上，额头渗出的血珠晕染开虔诚的印记。
谢武神大人！谢武神大人！
这声嘶喊如惊雷炸响，殿内烛火猛地窜高尺余。
正在添香油的庙祝手中铜壶当啷坠地，浑浊的眼珠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
武神显灵！武神显灵了！
他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嘶吼，枯瘦的手指指向神像眉心新出现的幽蓝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