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了一切,空气在两人之间凝固成冰。
“你疯了。”他的声音几乎是咬出来的。“你甚至给我用了药?”
“也许吧。”她轻声说,“麻瓜们的安眠药,无色无味,保证最厉害的魔药大师也察觉不出异常——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他猛地站起身,逼近她。
“你以为你在救我?你在毁掉我!”
“那就毁掉好了,”她抬头,眼里没有一丝退让,“我不想再看见那个印记。”
“那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那现在——”她说,“我就是您活着的理由,不可以吗?”
他僵在原地,声音突然消失,像是紧绷之后断掉的琴弦。
烛火晃了一下,她起身,走近他,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轻柔的挽起袖口,露出小臂。那块皮肤白皙,看不到一丝一毫往日的影子,可手臂的主人却在颤抖。
“看,”她低语,“教授,您自由了。”
斯内普看着她的手——她的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她已经没办法再给自己用一个保温咒了,地窖向来更冷一些,她就这样睡了一夜。
他忽然觉得胸口发疼,疼得像要撕裂。
“你为什么总是要用这种方式?”他哑着声音,“你总是认为我在赎罪,我在近乎于自毁式的赎罪——那么你呢,西尔维娅。”
“因为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西弗勒斯。”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笑意,“我没有魔力,也没有未来。能做的,就只剩这些。”
“你该恨我。”他说。
“我早就爱得够深了,恨不动。”她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
“这种爱早就刻在了我的骨血里,抹不去的,教授。”
他伸手去抓她的肩膀,却只敢轻轻触碰。
她靠过来,额头抵着他的胸口。
“我做了一个梦,”她低声说,“梦见了我们见面。您带着一束玫瑰花去看我,还在说我太任性。红玫瑰,我很喜欢。”
她的话有些没头没尾。
“梦?”
“也许是未来。”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那并不重要。”
斯内普闭上眼,手掌轻轻落在她背上。
“那我会等到那天。可在那之前——”
他俯身,额头贴在她的发顶。
“——在那之前,你要留在这里。”
她笑了,那笑声很轻,像呼吸一样。
“那我就留在这里。”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冰冷的空气将他们包裹。
外面传来走廊里的风声,城堡外黑湖湖面上的水光缓缓荡开,像时间被拉长。
西尔维娅抬头,一深一浅的蓝色眼眸看着他,带着化不开的缱绻。
“西弗勒斯。”
“嗯。”
“我心甘情愿。”
他没有问她甘愿什么。
只是手臂收的更紧了一些,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放开。
烛火昏黄的光芒在空气中摇晃着,时间仿佛停在那里——
像是终于等到了他们都不再抗拒的那一刻。
她的呼吸温热而平静,心跳与他同步。
她甘愿燃尽自己,而他甘愿被余烬烫伤。
“教授,我有说过我爱您吗?”
西尔维娅的声音闷闷的。
“说过。”
她感受着他胸口因为声音流动带来的震颤,“那我想再说一次——”
“西弗勒斯,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