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在窗外细细淌着,像一首无声的序曲,校长室的烛火温柔,却掩不住空气里的紧张。
西尔维娅坐在老位置上,双手环在膝上,捧着一杯热牛奶。牛奶的温度并不能让她的手指变暖,窗外的雨水顺着玻璃滑下,模糊了伦敦方向的夜。
哈利和德拉科站在圆桌两侧,谁也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坐在他的老椅子上,神情平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他一句话。
格林德沃在窗边,目光落在远方,银灰色的头发在烛光里泛着冷光。
“他们出发已经两个小时。”邓布利多低声说。
“食死徒们也不都是废物,更何况这是我们主动制造的混乱。”格林德沃低声说道。
西尔维娅没有插话,只是轻轻攥紧了手心里的那枚怀表。
她的魔力空了,但心跳依然在震荡。每一次风吹过窗,都像时间在催促。
“您觉得他们能成功吗?”她问。
格林德沃没答,邓布利多却转头看向她,目光温和。
“他们都是你的学生,西尔维娅。你该比我更清楚——他们有多顽固。”
她笑了一下,却没有再说。
火光忽然闪烁。
壁炉里的绿色火焰突然燃起,一个身影从火焰中跌出——是唐克斯。
她的头发此刻变成了雪白色,脸上带着被烟灰染出的痕迹,气息急促。
“拿到了。”她几乎是被自己咳嗽打断,手里攥着两样东西——
一根黑色的弯曲的魔杖,一缕银白的头发。
西尔维娅几乎立刻上前:“贝拉的魔杖?”
“还有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头发,”唐克斯喘着气,“其他人现在外围掩护,他们……还好。”
她顿了顿,看向西尔维娅的眼睛,“你现在得帮他们完成最后一步。”
西尔维娅走上前,将两样东西放入准备好的魔药坩埚中。药剂翻滚出深红的光,格林德沃抬手,手腕一转,将药剂调匀。
“复方汤剂,”他轻声道,“他们要化作地狱里的人,才能拿走地狱的杯子。”
哈利和德拉科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再犹豫。
“哈利,你确定吗?”西尔维娅又一次问道。
“我们别无选择,西尔维娅,这也是我们的命运。”他举起杯子,语气平静。
两人几乎同时喝下药剂。
皮肤在几秒内变形,骨骼错位,头发变色——
他们在火光中化为两道陌生的身影:贝拉特里克斯与罗道夫斯。
“出口坐标已经设好,”格林德沃冷静地说,“二十分钟之内必须脱身。”
哈利点头。
他和德拉科踏进壁炉的绿焰,光亮一闪,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
西尔维娅伸手,指尖仍感受着那片残余的热度。
火焰再次恢复平静,只留下风声和雨声。
……
校长室忽然空了,就连福克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墙壁上的画像们也都安静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去了各自的观察点,唐克斯去补给传送阵。
西尔维娅独自留下,幸好她还不是他们的拖累。
火焰安静地燃着,书架上的影子轻轻晃动。她望着窗外的雨,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描着圆圈。
她在想的,不只是他们是否能回来。
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在纽蒙迦德塔顶上练习防御咒的小女孩,那个在夜里被格林德沃逼着对抗幻影的少女,还有那个站在霍格沃茨大礼堂中央、第一次赢得邓布利多微笑的自己。
她曾经以为魔法是自己活着的意义。
可现在,魔法没了,她依然在呼吸。
原来活着这件事,本身就需要巨大的勇气。
她看向壁炉,火光映着她的脸,眼底那点亮光更像是幻觉。
她忽然低声说:
“如果这一切是命运的代价……那我已经还够多了吧。”
风又一次吹过窗,她抬头,轻轻闭上眼。
那一刻,她想,也许命运欠她的,也该有一点善意了。
光线忽然暗了下去。
空气里闪过一阵银色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