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点恍惚,仿佛真听见了时间在呼吸。
……
夜幕很快降临。
饭后奥托靠在椅子上看报纸,玛蒂尔德收拾碗碟,妮妮在厨房里洗洗涮涮。
西尔维娅回房时,看见桌上放着一封信。
信封泛黄,封蜡是旧的金色印章——纽蒙迦德的徽记。她的手指在那符号上停顿了几秒,才轻轻拆开。
自从有了双面镜,她老师几乎没给她再写过信,这是第一次。
致我亲爱的小孙女:
夏夜将至,北方的夜短,魔力流速加快。
若你听到风声,请不要惊慌,那是时间的回音。
记得观察月亮——它会告诉你“误差”的方向。
——G.G.
她看完合上信。
纸张边缘有点发烫,符文一闪而灭。
玛蒂尔德夫人的声音从房间门口传来:
“谁的信?”
她忘记关门了——
“老师。”她答。
“来信?你们不是有双面镜吗?”
“他大概想我。”
“那他真该写短一点。”
西尔维娅轻笑,指尖敲了敲信纸。
她把信放进抽屉,关上。
抽屉关上的那一刻,屋外的钟声响起,节拍又慢了一下。
……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西尔维娅披了件外套走到花园。草地潮湿,月光很亮,树叶被风轻轻摇着。
奥托先生在屋檐下修魔法灯,妮妮抱着小精灵的细腿坐在台阶上数星星。
“还不睡吗?我亲爱的宝贝。”奥托问。
“太久没看过家里的夜空。”她回答。
魔法灯的灯光调皮的闪了两下,终于亮起来。奥托眯眼看光,又笑笑:“好吧,今晚它肯听话。”
她在花园尽头的长椅上坐下。草丛里有萤火,空气里飘着玫瑰花浓郁的香气。
她突然想到霍格沃茨的地下教室,想到他在熬药时的样子——
光从坩埚里往上涌,他的影子总是比别人大。
她好像有一点想他————却没那么心口疼,只是安静的想。
风吹过,她低头,看到自己手指上曾经切水仙根时留下的疤痕已经淡去,淡的快要消失不见了。
灯光忽然暗了一瞬。她抬头,看见天边的月被云遮住,又慢慢露出来。
那一秒,她真的听见了一种声音——
像空气在吸气,像世界在短暂地停顿。
她站起来,风轻得几乎没有方向。
“时间还没睡。”她低声说。
草尖上闪过一点银光,微弱、温柔,像心跳。她不知道,那一刻的呼吸,
是时间做出的最温柔的回应。
——
她在镜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迟疑了一秒,“时间有了误差,可我仍在这里。”
第三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