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清晨的异国街道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燥热和混乱。她没有回酒店，直接让助理改签了最早一班回国的机票。
在去机场的路上，她才用依旧有些颤抖的手指，给顾瑾言发了条信息，简短说明凌云已无大碍，自己有紧急事务必须立刻回国，后续项目沟通可通过线上进行，并诚挚道歉。
顾瑾言的回复很快，带着理解与包容：「平安就好，国内见。项目事不必担心，有我。」
他的体贴与可靠，此刻却更像一面镜子，映照出她方才在凌云病床前的失态与心软，让她愈发感到难堪。
她没有通知凌云。
直到飞机冲上云霄，看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陌生的城市轮廓，温婉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她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试图将那个充斥着血腥味、消毒水味和他滚烫告白的夜晚，连同他虚弱却固执握着她手的触感，一并关在意识之外。
她需要距离。
需要空间。
需要回到她能够理智思考的领地。
与此同时，医院病房内。
凌云醒来后，没再看到温婉的身影，只看到特助安静地守在门外。
“她呢？”凌云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眼神却锐利地扫向特助。
特助恭敬地汇报：“温小姐……一早就离开了。助理那边反馈，她已经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走了。
甚至没有当面跟他道别。
凌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被抛弃的恐慌感瞬间攫住他，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痛楚和势在必得的情绪取代。
他想起昨夜朦胧中紧握的那只柔软的手，想起她虽然后来逃避，但最初并未挣脱的默许。
她并非无动于衷。
她只是……怕了。
“查清楚了吗？昨晚的事。”凌云敛起心神，眼神恢复商界霸主惯有的冷厉。现在不是沉溺于儿女情长的时候，胆敢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查清楚了，凌总。”特助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袭击者受人指使，目标是温小姐。指使者是我们在北美市场的一个竞争对手，因为‘拾光设计’的方案威胁到了他们原本十拿九稳的合作，所以想用这种下作手段让温小姐退出。人已经控制了，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