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那些被辜负的夜晚,那些被忽视的真心,那些独自咽下的委屈,岂是几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抹去的?
“凌云,”她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冰冷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放手,别让孩子看笑话。”
她提到了孩子,这让凌云混沌的意识有了一丝清明。他看了一眼旁边有些害怕的琛琛,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些,但依旧没有完全放开。
他深深地看着温婉,眼神痛苦而绝望,像一只受伤的困兽。
“婉婉……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几乎是乞求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温婉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底的疏离和拒绝。
“不能。”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然后,她趁着他因她的话而瞬间失神、力道松懈的刹那,猛地用力,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禁锢中抽了出来。
白皙的皮肤上,赫然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色指痕。
她看也没看那痕迹,也没再看病床上瞬间颓败下去的男人一眼,只是弯腰抱起因受惊而有些呆住的琛琛,语气恢复了面对儿子时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们走吧,琛琛。跟爸爸说再见。”
说完,她抱着儿子,头也不回地、步履决绝地离开了病房。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内外。
凌云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眼中最后一点光芒,也随之彻底熄灭。
手心,还残留着她手腕肌肤的微凉触感,和那圈他留下的红痕的灼热。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他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和仪器冰冷的滴答声。
她终究,还是走了。
连一丝怜悯,都未曾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