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让他窒息的宴会厅的。他驱车在深夜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疾驰,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却无法照亮他内心丝毫的晦暗。最终,他将车停在了一家会员制酒吧门口,这里隐秘,安静,适合他此刻想要彻底沉沦的心情。
他独自坐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琥珀色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却无法麻痹那颗被悔恨和绝望反复撕扯的心脏。
温婉那疏离冷漠的眼神,她与旁人谈笑风生的从容,她将他视为无物的姿态……还有周围那些毫不掩饰的议论和目光,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旋转、放大,最终都化为利刃,将他割得遍体鳞伤。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过去有多么混蛋,又失去了多么珍贵的宝藏。
酒精逐渐上头,理智的堤坝在情绪的洪流冲击下,开始寸寸崩塌。平时那个冷峻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凌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痛苦淹没、急需宣泄的脆弱灵魂。
吧台另一头,坐着几位同样来消遣的富家子弟,其中有人认出了凌云,端着酒杯,带着几分试探和讨好凑了过来。
“凌总?真是您啊!一个人喝闷酒?来来来,兄弟陪您喝两杯!”
凌云抬起有些猩红的眼睛,模糊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只是又仰头灌下一杯。
那人见他状态不对,又联想到今晚庆功宴上听到的风声,胆子大了些,带着几分八卦的心思,故作关切地问:“凌总,您这……是因为温小姐的事心烦?”
“温婉”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凌云情感的闸门。
他猛地将酒杯顿在吧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吓了那人一跳。凌云没有看他,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某一点,声音因为酒精和情绪而沙哑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
“是啊……因为她……”他苦笑一声,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凑过来的人和他身后的同伴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没想到会听到凌云如此评价自己。
“凌总,您这话说的……不至于……”有人试图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