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甚至连弧度都没有改变。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香槟杯，澄黄的液体在水晶杯壁上漾开细碎的波纹。
她抬起眼，看向凌云，目光清亮，仿佛只是在应对一个普通合作伙伴的恭维。
“凌总谬赞了。”她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四两拨千斤的淡然，“我的光芒，来自于我自己的努力和团队的支持，无需依附任何人欣赏。至于站在谁身边……”
她微微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扫过周围竖着耳朵的众人，最终落回凌云脸上，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现在站的位置，我自己觉得很舒服。就不劳凌总费心了。”
说完，她举起酒杯，对着凌云，也对着周围关注的目光，从容地示意了一下，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无可挑剔。
随即，她转向身旁那位因为这场面有些尴尬的出版人，语气自然地接上了之前的话题：“王老师，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关于插页的材质，我觉得……”
她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凌云那番饱含情感（或许还有算计）的“当众示爱”，化解于无形。
没有激烈的回应，没有情绪的波动，只有一种彻底的、居高临下的无视和淡然。
仿佛他凌云，和她温婉，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他的深情，他的忏悔，他的挽回，在她看来，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噪音。
凌云僵在原地，看着她转身与他人谈笑风生的侧影，看着她那仿佛从未被他打扰过的从容，一股巨大的、冰凉的难堪和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他精心准备的“亮相”，他鼓足勇气的“表白”，在她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如同针尖般刺入他的耳膜。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在舞台上卖力表演，而唯一的观众，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香槟的味道在口中变得无比苦涩。
他这盛装出席，只为她一人。
而她，甚至连一个认真的对视，都未曾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