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看你灯还亮着,这么晚回去……不安全。我……刚好路过。”
又是“刚好路过”。温婉在心里冷笑一声,拉开车门,终于转过身,面对着他。
夜色中,他的面容看不太真切,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执拗地看着她,里面翻涌着太多她不愿去解读的情绪。
“谢谢凌总关心。”她的语气疏离而客气,“我有车,而且,”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他停在不远处的豪车,“我们不同路,不劳费心。”
说完,她不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弯腰坐进驾驶室,利落地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启动引擎。
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稀疏的车流,尾灯很快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凌云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许久没有动弹。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不散他心头的滞闷和无力。
他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身段,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在她楼下傻等,换来的只是她一句轻描淡写的“不同路”。
他知道她不信他的“路过”,她知道他是刻意在等她。可她连一丝一毫的动容都没有,甚至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愿意给他。
这种彻底的、冰冷的拒绝,比任何尖锐的指责都更让他难受。
他抬头,望向“拾光”工作室那扇已经漆黑一片的窗户,那里曾经亮着属于她的灯光,如今,那光芒依旧,却不再为他而留。
他就像一个被隔绝在玻璃罩外的人,能看到里面的温暖与光亮,却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到,只能感受着周身刺骨的寒意。
她加班,他就在楼下等。
可她永远不会知道,或者知道了也毫不在意,他等的,从来就不是同路的机会,而只是一个能靠近她一点点、能多看她一眼的借口。
而这个借口,在她那里,早已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