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凡提着储物筐,几乎是逃也似的冲下二楼楼梯,后背已被冷汗浸湿。阿蛮的出现太过意外,虽暂时蒙混过关,但暴露的风险如同悬顶之剑,让他不敢有半分停留。
他快步穿过一层交易区,避开往来的修士与玄月宗的暗哨,从后门溜出万宝阁。直到躲进之前藏身的破庙,他才敢稍稍松气,摘下帽檐,露出那张平庸的面容,眼中满是复杂——与阿蛮重逢是意外之喜,却也将他推向了更微妙的境地。
石凡深知,仅凭自己的财力,绝无可能买下五十万灵石的星辰草。他从布囊里取出一张粗糙的麻纸,用随身携带的炭条快速写下几行字:“玄月宗追杀甚急,需借星辰草突破,愿以螭龙内丹碎片及毒蛟鳞片相换,另欠石部落一份人情,城外三十里断云坡破庙,子时一见,勿带旁人。”
写完后,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泄露关键信息,又将麻纸折成细小的纸团,塞进一枚空心的石子中。随后,他再次易容换装,收敛气息,朝着万宝阁的方向返回——他必须在阿蛮离开前,将这枚石子悄悄交给她。
此时的万宝阁二层,阿蛮已完成星辰草的交割,将玉盒小心收好,正准备带着族人离开。她表面平静,心中却翻涌不止,那个名为“石凡”的杂役,无论身形还是眼神中的隐忍,都与林默如出一辙,再加上那句“玄月宗追杀我”,让她愈发确定,那就是易容后的林默。
走出万宝阁大门,阿蛮故意放慢脚步,让身边的族人先行,自己则落在后面,目光暗中扫视着周围。她知道,林默既然敢提醒她,必然会想办法联系她。
就在她即将踏上马车时,一枚石子突然从斜后方飞来,精准地落在她的袖中。阿蛮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将石子握紧,对车夫道:“先去城西坊市,我还有些东西要购买。”
马车缓缓驶离,阿蛮趁着车内无人,悄悄捏碎石子,取出里面的麻纸。看完上面的字迹,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林大哥曾舍命帮石部落取回幽冥紫莲,还斩杀毒蛟王解除危机,这份恩情早已不是“相换”能偿还的,如今他有难,石部落理应全力相助。
夜幕降临,聚宝城渐渐安静下来,唯有城门口的守卫依旧坚守。子时一到,阿蛮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衣,避开玄月宗的暗哨,独自策马朝着城外的断云坡赶去。
断云坡上的破庙早已荒废,蛛网遍布,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洒下斑驳的光影。石凡早已等候在庙中,见阿蛮孤身前来,心中稍定,迎了上去:“阿蛮,多谢你肯来。”他没有摘下伪装,依旧是石凡的模样。
阿蛮看着他平庸的面容,轻声道:“林大哥,真的是你。玄月宗为何要追杀你?你身上的上古传承,到底是什么?”
石凡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也无需隐瞒。他简单将星辰鸿蒙殿的传承、玄月宗的觊觎与追杀之事说了一遍,隐去了《鸿蒙星辰诀》的核心内容,只强调这传承能助他突破元婴境。
“原来如此。”阿蛮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话锋一转,神色变得郑重,“林大哥,我有个提议或许能解你燃眉之急。南荒东部的‘百草药谷’正在招收弟子,考核门槛不高,侧重丹道与识药能力,只要金丹境以下修士皆可参加,且药谷势力中立,玄月宗不敢轻易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