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追了。”林羽拦住要往下冲的阿力,“让他去海边。”
他指着远处的海平面,那里隐约有船帆的影子,“乌海人要是敢接他,咱们就连他们一起收拾。”
血牙部落的领地很快被控制住。溶洞里的老弱被集中到谷中的空地上,女人们给他们分发热汤,雪狼部落的姑娘们守着缴获的粮仓,按人头分粮。
最让林羽意外的是,谷里藏着三座盐矿,盐块堆得像小山,上面还盖着血牙部落的狼头旗。
“这些盐够咱们用两年了。”黑岩首领抱着块盐砖,笑得合不拢嘴,“莫老要是看见,能把锤子都抡飞了!”
林羽没心思看盐矿,他正盯着海边的动静。
望远镜里,三十艘乌木船正围着那匹白马,烈风被人拉上船,船头的狼头旗在风里猎猎作响。
船上的士兵大约三百人,正忙着起锚,看样子想溜。
“他们没料到咱们来得这么快。”林羽放下望远镜,“船帆都没挂满,锚链也只收了一半。”
他对黑虎打了个手势,“弓箭队守住山坡,骑兵队绕到侧翼,别让他们靠岸。”
乌海人的船刚要离岸,就听见山坡上弓弦响。黑虎的弓箭队射出的火箭像群火鸟,齐刷刷落在船帆上,干燥的帆布顿时腾起火苗。
船上的士兵慌了神,有的往海里跳,有的忙着灭火,乱得像锅烧开的粥。
“扔火油弹!”林羽指着最前面的那艘船,黑石部落的老婆婆们早准备好了,二十个陶罐在空中划出弧线,砸在甲板上炸开,火舌顺着油星子蔓延,把船舷都烧得通红。
烈风所在的船想掉头逃跑,却被后面着火的船堵住去路。他站在船头挥舞着弯刀,不知在喊什么,突然看见阿灰的骑兵队从海边的树林里冲出来,马背上的火油罐在阳光下闪着光。
战斗没持续半个时辰。五艘船被烧沉,十二艘被缴获,剩下的十几艘挂着半焦的帆,歪歪扭扭往深海逃。
海面上飘着烧焦的木板和兵器,还有些抱着木板呼救的乌海士兵,被阿力的盾牌兵用长矛一个个挑起来。
“少族长,抓了两百多个俘虏!”黑虎提着个乌海小头领跑过来,那家伙的头发被火烧得卷成一团,还在冒烟,“他说这是乌海的先锋队,后面还有大部队!”
林羽没理那小头领,他正看着被押上岸的烈风。
这位血牙首领的白马被烧死了,身上的锦袍也破了,缩着脖子像只斗败的公鸡。
看见林羽,他突然扑过来想拼命,被阿灰一脚踹在膝盖上,疼得跪在雪地里。
“血牙部落的人,愿意留下的就跟着华夏过日子。”
林羽对着俘虏们喊,“有盐吃,有地种,没人敢欺负你们。想走的……”他指着海边的船,“自己找艘没烧透的,划着走。”
俘虏堆里一片死寂,过了会儿,一个瘸腿的老头慢慢站起来:“少族长,我能留吗?我会打铁,还会……还会给马钉掌。”
“当然能。”林羽让阿月给他块热饼,“莫老的工坊正缺人手,你去了,天天有肉吃。”
这话像块石头扔进水里,俘虏们纷纷举手,连几个乌海士兵都喊着想留下。
烈风看着这一幕,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我守着盐矿,以为能当土皇帝……原来他们要的,不过是块热饼……”
清点战利品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除了盐矿和粮食,乌海人的船上还装着二十车铁器、五车布匹,甚至还有三箱亮晶晶的贝壳——那是他们用来交易的货币。最值钱的是十二匹北方草原马,比阿灰的黑马还壮,据说是乌海从北方抢来的。
“这些马给骑兵队。”林羽摸着马脖子,那畜生打了个响鼻,用头蹭他的手心,“阿灰,你带十个人,把烈风和乌海小头领押回老营,交给苍岩老首领审问。”
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时,队伍开始返程。俘虏们推着缴获的物资走在前面,血牙部落的老弱跟在后面,孩子们捡着地上的贝壳玩,笑声在雪地里传得很远。
黑虎的弓箭队唱着雪狼部落的歌谣,调子虽然古怪,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轻快。
林羽走在最后,踩着被夕阳晒软的积雪,听见身后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是那个瘸腿老头,正帮着修缴获的投石机,铁锤敲在铁轴上,发出清脆的响。
“少族长,这投石机修好了,比咱们的还好用!”老头抬起头,脸上沾着油污,却笑得灿烂,“下次打乌海,我来操作!”
林羽点点头,望着远处的山峦。
血牙部落的领地像块拼图,终于被拼进了华夏的疆域。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乌海的大部队还在海上,黑石部落也在蠢蠢欲动。
但他心里踏实——就像这些缴获的船,虽然有些破了,但修修还能远航;
就像这些俘虏,虽然来自不同的部落,给口饭吃,就能拧成一股绳。
海风卷着雪沫子吹过来,带着咸腥味,却吹不散队伍里的欢笑声。
远处的归雁排着队往南飞,翅膀在夕阳下闪着光,像在为这支融合了不同部落的队伍,指引着回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