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风梦(2 / 2)

“我知道,我早已听说了。”

听他这么说,我便直接了当地问:“怎么回事啊?听说某某跟你闹得很僵啊!有什么事排解不了的呢?非要弄得这么僵啊?两面都是我很好的朋友,你看行不行啊?要么,我来出面,来做个和事佬吧?我来约你们,大家坐在一起聚一聚吧?该解的疙瘩解一解。今后,大家都在生意场上混,朋友之间也能多一份帮衬!”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地直接了当,愣了愣说道:“这件事情错不在我!你去问他,便知道事情的原委了!还是不必了吧!至少,通过了这件事情,我已认清了一个人!”

他的话倒将我噎住了!我原来信心满满的。心想,只要我出面,双方至多至少都会给我一些面子。他的话,却没有给我留一丝的余地!我正想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他却摇手制止了我说:

“听说你去了他的公司,我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去他的公司的呢?”

他的话,倒是真正让我吃了一惊!听说我去了某某的公司,他竟吃了一惊!有这么夸张的吗?难道是我的选择错了?但是,当时我没有想这么多。说:“哦!我跟他在知青下乡时,是结拜兄弟呢”

“哦,是这样啊!”他若有所思地说道,似乎不愿意再跟我说什么,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见他已打开了车门,才急急地跑去自己的车侧。我刚将车门碰上,他的车已在我的车旁驶过,他按了一下喇叭,又伸手在车窗外挥了挥,绝尘而去。

他的表情迫使我三思。他所说的错不在他的那件事,又是什么事呢?我却仍毫不知情。事情有对错,事物有是非。我倒是无意去评判他们之间的对还是错。但是,一种疑问在我心头漫起,我不希望在我心头出现疑问,疑问却还是在我的心头扎了根。

后来,我问董事长,粽子公司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跟我一五一十地讲了邻省的那个老板给了他承诺,说是只要他能出面帮他,事成之后,只要他出一百万元,粽子公司的董事长就由我公司的董事长来当!我问邻省的那个老板手中有多少股份?那位前公安局副局长手中有多少股份?有多少企业职工股?我一听,邻省的那位老板手中所持有的股份也只仅占公司总股份的百分之十几。还有那么多的国家股呢!那位前任副局长手中持有的股份,远远超过了邻省的老板。而且,他的身后,还有小城最大的那家化工集团在支撑着!凭什么邻省的那位老板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呢?

我仔细地帮他分析了面临的形势:邻省的那位老板明显地处于竞争的劣势。之所以他会来请求帮忙,是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劣势。粽子公司有这么多的自有资产。哪怕是股份占到百分之二十,他能左右得了董事会吗?如果是因为你的帮衬,让他能左右董事会,这董事长一职也决不可能落在你的头上!出一百万元,就想当上这么大的一家公司的董事长?而且,又是有着这么一块响当当牌子的着名企业?你帮助他的最后结果,必定是被人家利用完了一脚踢开!

到时候,你去找谁说理去?有冤吗?有冤也没处伸!真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哦,我毕竟是旁观者。他后来肯定也看清了整个局势,知道已是勉力难为,只得偃旗息鼓了。

请区检察院那位新任检察长的饭局,似乎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也许是因为我一开始说的那句话,让她们将想说的那些话,都堵在喉咙里了。我有些懊丧。但是,话已经说出了口,我又不能将它收回来!饭局的收获还是有的,让我看到了董事长与那位新任的女检察长关系的非同一般!这从他与她常常对视的眼神中能够读得懂。让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到了那一步,又何必当着我和那位副书记的面,用眼神暗通款曲。

我后来仔细回忆,似乎曾听到过对这位新任检察长的议论哦!这位新任检察长也是从西北政法大学毕业的,是我那位前同事的同学。也许是同性相斥的缘故,在她的嘴中,这位检察长的人品实在不怎么样哦。用她的话来说,是“结了婚又离、离了婚又结”,是为了所购房产的贷款归还,与丈夫纠缠不清的人!看来,金钱是能让她折腰的。也不知,她与董事长的接近,是不是为了金钱的缘故?倘如是有了钱的润色,我倒确实不想知道得太多!

我接到那个电话时,正与妻子在住宅小区北边的那个河边公园里散步。这个公园是新建的,草疏树矮。但是,傍晚天黑之后,我们是不会再踏入公园一步的。我估计,与我们一样,在暮蔼将合前,所有散步的小城人,都会离开公园返回自己的家中。天黑之后,这里将成为外来务工人员的娱乐场所。矮树丛中,薄薄的草坪上,都会有男女在那儿趁着夜色“嘿咻”!碰见这种不堪入目的风景,按小城人的说法,是会倒霉的!

在城市居住的人,最显着的特征,便是早早地避开可能会对自己不利的祸源。这是无可非议的。再说,那个年代,来小城务工的外来人员,生存的条件虽然不好,但正常的生理需求还是比较旺盛的!该宣泄的,总还得让人家宣泄。“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有了这样的可供宣泄的场所和渠道,倒也能降低小城的性。暴力犯罪。我知道,我的这种因果的论点,是违背了小城人的道德观的;也不符合国家的法律精神。但是,其实这种因果的存在,大家都看得到,只是我将它说出来了而已。

政府的有关部门肯定也是深谙其中的因果的。所以,才会一阵子收得很紧,一阵子又放得很松。让人家产生的必然联想是,有关部门抓有碍风化的工作了,说明这个部门缺钱花了,要通过罚款抓收入了。有关部门看到这种情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说明他们这是在涵养财源呢!是在放水养鱼呢!这又是一个不太说得清的问题。从人的天性来说,这种对生理需求的压制,是违反人性的!但是,从道德的层面来说,这种现象的任其泛滥,又大大违背了社会的道德准则。

我不明白的是,政府对这种现象的治理,为什么要采取堵而不是采取疏呢?就像是大禹治水,是因为采取了疏才解决了洪水遍野。人的正常的生理需求是如何能堵得了的呢?饮食男女,只要活着,这种需求便会生生不息。也许,疏,才是治理的最佳办法,也是最切实可行的办法。疏有利于化对立为顺从,有利于管理的实施。有了管理,性泛滥带来的性病泛滥便能得到遏制。千门万户瞳瞳性的局面,才能得到彻底改观。

电话是装饰公司的那位女总打来的。她气急咻咻地在电话里说,正装修着的那个高速公路休息处的工程出事了,董事长已带了一帮打手赶了过去,让我设法将他们拦下来!她总是如此,每做一处工程,她总会惹出许多的事来。争端起了之后,她倒躲得远远的。我问她,你在哪儿呢?她说,她在省城。我说,明知要出事,你跑去省城干什么?我估计,她根本就没有去省城,而是知道要出事了,赶紧先躲了起来,让人家去帮她擦屁股,处理这副烂摊子!

但是,我不明情况,又不能开口指责她,只能跟她说,我知道了。我挂断了她的电话,拨通了董事长的电话,问他在哪儿呢?他说:

“在‘某某王朝’呢!”

我知道这个‘某某王朝’便是他的娱乐公司。我说:“你呆在那儿别离开,我马上赶过来!”

“唔!”他应了一声,也不问我,马上赶过去所为何事!

我叫了辆出租车赶了过去。他正坐在一间KtV空包厢里发呆。我走进包厢一关上门就问他,出了什么事了?刚才为什么装饰公司的经理打电话来,说是你将带人去打架?他不吭声,但脸色却甚是阴沉。我说,你这家公司到底是正经做生意的公司,还是依靠打打杀杀的公司?倘如是一家靠打打杀杀的公司,不是成了黑社会了吗?我怎么敢在这里存身?他说:

“他们已经去了!”

哦!天哪!这可如何是好?他居然让手下冲锋在前了!我问:“是谁带班去的?”

他说:“是某某!”

这不是他的小舅子吗!我说:“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向你妻子交代?你立即打电话,把他们叫回来!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非得动刀动棍的呀?”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电话里传来了他小舅子的声音,说是在回来的路上,没有能打成。对方的人比他们去得人多!而且,都拿着粗粗的铁棍呢!冲上去,肯定会吃亏。所以,只能回来了!真是侥幸哦,没有打成,被对方的阵势吓回来了!如果,对方没有摆出这样的强势,还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我的心倒是放下来了。他却似乎感到很是失落。正巧那个带女孩的妈咪走了进来,(……此处略去90字)

我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熟视无睹着这一切。(……此处略去60字)我便起身走出门外,关照大厅里的侍应生,让她们暂时不要去打搅那个包厢。那些侍应生知道我是谁,想来也不敢违逆我的话。

第二天一早,在公司里,我正碰上了董事长的那个小舅子,我正色跟他说:“昨天晚上,你带人差一点去闯祸哦!”

“哦!他们人太多了,又都拿着铁棍呢!我们哪里敢动手!”他的脸上居然毫无愧色。

我训斥道:“今后这种事情不许再去做!便是你姐夫让你去做也不能去!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嘿嘿”地笑着,不敢回嘴,眼角却一直在瞟他的姐夫。他的姐夫也红着脸站在那里,最后,挥了挥手,他的小舅子才乘机溜走。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是不适合的。但在此情此景之下,这些话,却是我不得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