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叫李二柱的村民,学用改良犁具时总不得要领,犁头要么扎得太深,要么浅得翻不起土,急得满头大汗。张恪见状,想起学官教过的“借力技巧”,便上前扶住犁柄:“二柱哥,你手腕放松,跟着牛的步伐走,犁架自然会顺着力道下沉,不用硬压。”
李二柱照着试了试,果然顺畅了许多,他惊喜地喊道:“真管用!这新式犁就是省力,比老犁好用多了!”
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越来越多的村民主动来找张恪请教。张老汉看着张恪忙前忙后,又看着自家地里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麦苗,心里渐渐服了气。这天傍晚,他特意杀了只鸡,拉着张恪到家里吃饭,酒过三巡,他拍着张恪的肩膀说:“恪儿,爷爷错了!以前总觉得读书没用,没想到学堂里教的,比老经验还管用。你这书本子,真是个好东西!”
张恪笑着把《农桑要术详解》递给张老汉:“张爷爷,这不是我厉害,是陛下编的教材好。陛下说了,以后官学里都会教这些真本事,等我们学业有成,还要帮更多乡亲种好地呢!”
张老汉捧着册子,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翻看,虽然大半的字不认识,可看着上面的图样,心里却比蜜还甜:“好啊,好啊!有陛下这样的明君,有你们这些懂学问的后生,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类似的场景,在汴梁周边的几十个村落同时上演。官学学子们带着《农桑要术详解》,把课堂搬到了田埂上,把学问送到了百姓家。有的学子教村民们沤制有机肥,让贫瘠的土地变得肥沃;有的学子指导大家采用轮作之法,避免土地连年耕种而减产;还有的学子根据教材里的知识,帮村民们预测天气,及时应对旱涝。
短短一个月,效果便显现出来。汴梁周边的麦田长势喜人,比往年同期茂盛了不少,病虫害也少了许多。百姓们尝到了甜头,对官学的农桑课赞不绝口,纷纷主动送子弟入学,就连一些原本不愿让孩子“抛头露面”的乡绅,也改变了态度,捐钱捐物支持官学办学。
消息传到汴梁皇宫,柴荣正在御花园里查看新培育的稻种,听闻学子下乡助农成效显着,不由得抚掌大笑:“朕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学问不在庙堂之高,而在田间地头。让学子们懂农桑、知民生,日后为官才能接地气,不做那高高在上的糊涂官。”
一旁的宰相范质躬身道:“陛下英明。如今各地学子皆以学农桑、助民生为荣,官学学风日渐务实,百姓对朝廷的认同感也愈发强烈。再过数月秋收,想必粮食产量又能再上一个台阶。”
柴荣点点头,目光望向远方:“这只是开始。待农桑之学在官学普及,朕还要将这些学问传到江南、传到燕云,让天下百姓都能受益。”
可他话音刚落,就见内侍匆匆走来,递上一封急报:“陛下,燕云边境传来消息,契丹使者暗中联络当地豪强,散布谣言说‘后周学子下乡是为了探查田亩,日后要加重赋税’,不少百姓心生疑虑,已有人拒绝学子入村指导。”
柴荣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接过急报翻看片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知道,契丹一直对后周虎视眈眈,如今见后周内政日益兴盛,竟用这种卑劣手段挑拨离间。
御花园里的春风似乎也变得微凉,柴荣握紧了手中的稻种,沉声道:“契丹贼子,妄图破坏朕的民生大计,真是痴心妄想。范相,传朕旨意,命燕云各州府官员即刻辟谣,向百姓明示学子下乡只为传授农桑之术,绝无加重赋税之意。同时,让赵匡胤选派精锐骑兵,加强边境巡逻,密切监视契丹动向。”
范质躬身领旨:“臣遵旨。”
柴荣望着北方的天空,眉头微蹙。他知道,这绝不会是契丹最后的动作。农桑之学的推广,不仅关乎后周的民生,更关乎国力的根基。契丹的阻挠,意味着一场文化与民心的较量,已经在边境悄然展开。而他,必须守住这来之不易的成果,让农桑之学的种子,在燕云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只是,契丹使者背后,是否还有更深的图谋?那些被蛊惑的豪强,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这场发生在田埂上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