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只银色的小兽,眼睛像月亮和太阳!”
“那只紫色的……是豹子吗?它的眼神好威严,感觉比族长还厉害……”
汐族们窃窃私语,目光纯净而友善。几个胆大的汐族孩童甚至想靠近摸摸皓影,被皓影一个灵活的闪烁躲开,它不太习惯这种过于热情的接触。紫璃则只是淡淡地瞥了那些好奇的目光一眼,鼻子里哼出一股带着细微火星的气息,顿时让那些想靠近的汐族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它这才满意地继续跟在飘雪身边。
沧队长将他们引至一处由巨大粉色珊瑚构筑的、如同殿堂般的宽敞洞窟中,这里显然是部落议事或接待贵客的地方。洞壁镶嵌着能自发光的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分宾主落座后(汐族习惯坐在一种柔软的水藻垫上),有年轻的汐族少女奉上一种盛在贝壳中的、碧绿色的液体,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凉气息。
“这是‘海灵液’,采集自千年海眼附近的灵藻精华,对恢复灵力、滋养神魂有奇效,请诸位品尝。”沧队长热情地介绍道。
天琦等人道谢后,小心品尝,果然感觉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流入四肢百骸,精神为之一振,连日前航行带来的些许疲惫都一扫而空。这让他们对汐族的底蕴又高看了一分。
寒暄几句后,天琦便切入正题,坦诚地说道:“沧队长,实不相瞒,我们此行东来,是为了寻找一处传说中的地方,或许贵部族有所耳闻。”
“哦?不知诸位欲寻何处?”沧队长好奇地问道。
“风暴洋,以及……可能与雷霆相关的空域。”天琦没有直接提及混沌雷音碑,这是他们的核心秘密。
听到“风暴洋”三个字,沧队长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放下手中的海灵液,沉声道:“风暴洋……那可是真正的生命禁区,永恒的暴风与雷霆之海,就连我们汐族最勇敢的战士,也不敢轻易深入其核心区域。镇海龙府曾数次组织探索,皆损失惨重。而盘踞在千礁林的那些怒涛城渣滓,也只敢在边缘劫掠,从不敢踏足真正的风暴洋。”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继续以精神意念传递信息:“至于雷霆空域……那是风暴洋深处的一个古老传说。据说在风暴最猛烈、雷霆最密集的核心区域,有时会出现一片悬浮于海天之间的奇异空间,那里是雷霆的源头,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最本源的雷罚之力。我们汐族的古老歌谣中,称其为‘雷神遗落的花园’,但也警示后人,那是神圣而不可侵犯之地,妄入者,必将被雷霆化为飞灰。甚至连遥远的蓬莱仙宗,似乎也对那片空域抱有某种程度的关注。”
雷霆的源头!开天辟地之初的雷罚之力!
天琦、飘雪心中同时一震,这与混沌雷音碑的描述何其相似!看来方向没错!而且,蓬莱仙宗的关注,也侧面印证了此地的不凡。
“感谢沧队长的告知,这对我们非常重要。”天琦真诚地道谢,随即从储物戒中取出几样物品——数块品质极佳的北境寒玉,几瓶由飘雪亲手炼制的、能纯化水元、治疗水系暗伤的“清霖丹”,以及一小罐韩家秘制的、蕴含大地生机的“百花蜜酿”。这些都是北境特产,对于常年生活在海域的汐族来说,无疑是新奇而珍贵的礼物。
“这是我们来自北境的一点心意,感谢贵部的款待与指点,还请收下。”
沧队长看到这些礼物,眼中顿时放出光来。尤其是那寒玉和清霖丹,其纯净的冰寒之力与治疗效用水元损伤的特性,对汐族而言有着不小的吸引力。他欣喜地接过礼物,连声道谢:“太珍贵了!感谢诸位朋友的慷慨!”
投桃报李,沧队长也立刻唤来一名族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久,那名族人捧着一枚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巨大贝壳和一支像是某种深海植物茎秆制成的卷轴走了过来。
“来自远方的朋友,你们的礼物如此珍贵,我们汐族也不能失了礼数。”沧队长郑重地接过那两样东西,递给天琦,“这枚‘潮音贝’中,烙印着我们晶歌部落历代探索所知的、通往风暴洋边缘的相对安全航线海图,虽然无法深入核心,但应该能帮助你们避开一些已知的、特别危险的区域(如某些归墟海国巡逻队的警戒区)和海兽巢穴,比镇海龙府流传在外的海图要详尽一些。”
他又指着那支植物卷轴:“这支‘海忆卷轴’里,记录了一些关于风暴洋边缘气候规律、常见危险以及……一些其他试图探索那片区域的强者(包括镇海龙府的探险队和某些独行客)留下的零碎信息。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天琦心中大喜,这正是他们目前最需要的东西!他郑重地接过潮音贝和海忆卷轴,神识微微一探,潮音贝中果然是一幅极其精细的、以精神力烙印的海图,比他们之前获得的任何海图都要详尽得多,上面清晰地标注出了航线、洋流、危险区域甚至一些临时避难所的位置。而海忆卷轴中蕴含的信息更是庞杂,需要时间慢慢解读。
这份“赠礼”的价值,无可估量!
“此物对我们至关重要,感激不尽!”天琦再次由衷感谢。
接下来的时间,双方相谈甚欢。天琦等人询问了许多关于海域风物、其他海族(特别是归墟海国的态度)以及可能存在的危险等信息,沧队长也饶有兴致地打听北境雪原的景致与人族的风俗。皓影虽然躲着热情的触摸,但还是被几个汐族孩童用蕴含水灵之力的漂亮珍珠“贿赂”,忍不住用小爪子拨弄着玩,偶尔施展一个小幻术,变出冰晶雪花与珍珠交相辉映,引得孩子们阵阵欢呼。紫璃则对汐族呈上的一种烤制得外焦里嫩、涂抹了特制海藻酱的巨型鱼排产生了浓厚兴趣,埋头苦干,偶尔甩动的尾巴尖显示其心情相当不错……
愉快的交流持续了数个时辰,直到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色,天琦等人才起身告辞。沧队长亲自将他们送出晶歌海谷,临别时,他再次郑重告诫:
“朋友们,风暴洋绝非善地,即便有海图指引,也请务必万分小心。那里的雷霆……据说拥有意志,会排斥一切外来者。而且,近些年来,风暴洋似乎愈发不平静,雷霆空域显现的频率也增加了,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愿海神保佑你们一路平安!”
带着汐族的友谊与珍贵的赠礼,以及那句关于“雷霆拥有意志”的警示,“破浪号”再次启航,融入了苍茫的暮色之中,向着海图指引的、通往风暴洋与涌雷域的方向驶去。
船室内,天琦握着那枚温润的潮音贝,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无尽的波涛,投向了那片被称为生命禁区的风暴洋。
雷霆空域,混沌雷音碑……越来越近了。
而沧队长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告诫,也让天琦心中隐隐感觉到,这片浩瀚海域,以及那传说中的雷霆之地,似乎正被卷入某种未知的漩涡之中。
他们的到来,是偶然,还是这漩涡的一部分?
(第八卷 《瀚海惊雷》 第三章:【汐族赠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