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电脑时，窗外的写字楼只剩下零星灯火。键盘上还留着咖啡渍，是凌晨三点改方案时泼的。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语音：“降压药记得吃，别总熬夜。”她捏着发烫的手机走进电梯，金属壁映出自己青黑的眼眶，像幅被揉皱的水墨画。
地铁里挤满了和她一样疲惫的人，每个人都低着头，像沉默的沙丁鱼。她摸出钥匙开门，出租屋的灯泡忽明忽暗，桌上还放着上周没洗的泡面碗。冰箱空空如也，最后半瓶牛奶已经过期三天。她蹲在地上翻外卖软件，手指划过火锅烧烤日料，最后点了份清汤面。
吃到第三口时手机响了，闺蜜发来视频邀请，背景音是喧闹的KTV。“出来玩啊，给你介绍个帅哥。”她对着屏幕扯出笑脸，说自己正在加班。挂掉电话后，面汤已经凉透，她把整碗倒进垃圾桶，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阳台的绿萝叶子黄了大半，她想起上个月花店老板说这花最好养。夜风从纱窗钻进来，带着楼下烧烤摊的油烟味。她摸出烟盒，打火机咔嚓响了三下才点燃。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她二十多年来忽明忽暗的希望。
手机又亮了，是工作群新消息：“明天上午九点汇报，方案再优化一下。”她掐灭烟头，转身走向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见自己眼角的细纹，像被生活犁出的沟壑。窗外的月亮很圆，却照不亮她眼底的疲惫。
“真的，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她对着空荡的房间轻声说，声音被空调的嗡鸣吞没。抽屉里的抗焦虑药快吃完了，明天得记得去医院开。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文档，光标在空白处闪烁，像只不知疲倦的萤火虫。
凌晨五点，城市还沉浸在静谧之中，路灯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光芒。突然，一阵轻微的引擎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第一班公交车缓缓地驶出站台，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嘎吱”一声响后便渐行渐远。
此时此刻，她正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紧闭双眼，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梦境。嘴角边挂着一丝晶莹剔透的口水，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刚刚精心打印出来的方案浸湿了一大片，但她似乎与这静谧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滩水渍悄然蔓延开来，逐渐浸湿了刚刚打印好的那份方案。
原来，这个女孩已经累到极致，以至于在睡梦中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应。而那摊被口水浸湿的方案，则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她疲惫不堪的生活状态。
在梦境深处，时光倒流回了那个青涩懵懂的年纪——十八岁。她重新站在了大学校园门前，阳光如碎金般洒落在身上，耀眼夺目。那时的她怀揣着无限憧憬和梦想，坚信只要付出足够多的努力，就一定能够实现心中所愿，过上理想中的生活。
可当她踏入校园，一切却并非如想象中那般顺利。学业的压力、人际关系的复杂，让她在成长的道路上不断摔跤。毕业后，为了在这座城市立足，她更是拼尽全力。无数个像这样的夜晚，她在孤独与疲惫中挣扎。
突然，一阵急促的闹钟声将她从回忆中唤醒。她猛地从桌上抬起头，看着那被口水浸湿的方案，眼神先是迷茫，随后又变得坚定。她迅速收拾好情绪，拿起方案仔细检查，开始重新修改那些被口水洇湿的部分。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尽管一夜未眠，但她知道，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为生活而奋斗了。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喝了口冷掉的咖啡，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心中依然怀揣着那一丝虽微弱却从未熄灭的希望。
就在她全神贯注修改方案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老板打来的电话。“方案不用汇报了，客户那边临时取消合作。”老板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她握着手机的手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多日的努力瞬间化为泡影。
她木讷地放下手机，呆坐在椅子上。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孩子的欢笑声，她望向窗外，一群孩子在公园里嬉戏玩耍，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她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的快乐简单而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