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她上大学”简单的几个字，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夏念安心上。
原来连选这个离学校近的别墅，都是他为真正的夏念安考虑的用心，每一处细节都藏着他们的过往。
坐进副驾驶时，她偷偷扫了眼车内。
中控台上摆着一个小小的情侣摆件，是卡通版的她和沈青泽。
副驾储物格里露着半本速写本，封面上画着和相册里一样的星空。
甚至连座椅的角度，都像是按照“夏念安”的习惯调好的。
沈青泽发动车子时，余光瞥见她盯着摆件发呆，沉默了几秒，还是没说话。
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顿了下，最终只是抬手调大了一点空调风速，没再多问。
车厢里只剩下发动机的低鸣和导航的提示音，夏念安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梧桐树影晃过她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这个世界里，中控的情侣摆件、副驾的速写本、甚至空气里淡淡的雪松味，到处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据，只有她是多余的。
她攥着衣角，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开了口，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散，“沈青泽，我如果……如果她回不来，你可以尝试爱我吗？毕竟我和她，都是一个人。”
话出口的瞬间，她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连呼吸都放轻了，怕听到他干脆的拒绝。
“如果你一直回不去，那我就杀了你。”
夏念安的呼吸瞬间僵住，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角，布料被捏得发皱。
她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驾驶座上的沈青泽。
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冷硬，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导航的提示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夏念安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刚才那点鼓起勇气的试探，瞬间被他那句“杀了你”砸得粉碎，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恐慌，顺着脊椎往上爬，连指尖都在发颤。
她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膝盖，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热，眼泪在眼窝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和真正的夏念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皮囊再像，灵魂不对，她连存在的资格都没有。
发动机的低鸣声在耳边嗡嗡作响，却盖不住心里那阵发凉的恐惧。
就在这时，沈青泽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冷，像淬了冰，“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就快点想办法回去，我不需要你的救赎。”
这句话彻底压垮了她的防线，眼泪终于没忍住，砸在膝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觉得车厢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
眼泪砸在膝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夏念安赶紧用手背胡乱抹了两把，却越擦越湿。
她把脸往肩膀里埋了埋，尽量不让沈青泽看到自己的狼狈，可肩膀抑制不住的颤抖，还是暴露了情绪。
车厢里的气氛沉得像灌了铅，导航偶尔响起的提示音，都显得格外突兀。
沈青泽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出淡淡的白，却没再开口说一句话，连余光都没再往她这边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