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完国庆表演时压下去的慌乱，此刻被房间里的场景搅得翻涌上来。
沈青泽正弯腰收拾黑色双肩包，妈妈在旁边叠着件浅灰色针织衫，絮絮叨叨的声音裹着笑意：“清大那边十月就冷了，这件你得塞包里”“还有你以前用惯的那支铱金笔，上次你说写着顺手，可别落下了”。
“哥，你要去清大？”
她的声音不受控地发颤，尾音还带着点没消化完的震惊，“之前……之前你怎么半个字都没提过？”
沈青泽拉书包拉链的动作顿了半秒，金属拉链“咔”地卡了一下，又被他缓缓拉到底。
他没回头，后背绷得笔直，只丢下一句淡得像白开水的话，“你们在家照顾好妈，我走了。”
话音刚落，他拎着书包径直穿过客厅，玄关的门被轻轻带上，却像一道惊雷砸在她心上。
没有解释，没有告别，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于瑶僵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顺着脚踝往上爬，连指尖都凉得发麻。
她跌跌撞撞跑到卧室窗台，手指扒着冰凉的玻璃往下看：
楼下停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车身亮得能映出旁边的梧桐树，沈青泽拉开车门坐进去，动作利落得像早就演练过无数次。
可车边空荡荡的，没有夏念安的影子。
没有她常穿的白色连衣裙，没有她笑起来时会晃的马尾，甚至连一句“路上小心”的叮嘱都没有。
她心里的慌像被风灌胀的气球，越鼓越大，堵得胸口发闷。
表演台上，夏念安的表演很出色，沈青泽在台上一直是痴迷的样子，可是才过了几个小时，就成了这样？
第二天一早，于瑶连校服都没来得及拉平整，攥着从同桌那打听来的“夏念安在高二六班”的地址，一路往教学楼跑。
走廊里还没什么人，只有早读课的铃声远远传来，可她刚停在六班门口，就看见两个男生抬着一张书桌往外走。
书桌上还贴着张粉色的便利贴，上面是夏念安娟秀的字迹，写着“数学错题本在抽屉左半区”。
桌肚里的笔记本散了几本在地上，其中一本的封面上，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你们干嘛搬她的桌子？”于瑶冲过去，伸手按住桌角，声音里带着急慌的颤音。
“你是她朋友啊？”其中一个男生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里带着点八卦的随意，“夏念安昨天就办了转校手续，班主任说她以后不来了，让我们把桌子搬到储物间去。”
“转校？”于瑶的声音陡然变尖，像被针扎了似的，“什么时候的事？她……她转去哪里了？班主任没说吗？”
“不清楚，”男生耸耸肩，弯腰捡起地上的笔记本，随手塞进桌肚，“就听班主任说手续办得特别急，好像昨天下午放学就走了，连书包都没回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