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身体开始发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
一股滔天的怒火，让他俊秀的脸庞都有些扭曲。
愚蠢。
无可救药的愚蠢！
为了那点可笑的“爱心”和“情感”，把自己的命，甚至家人的命都搭了进去！
就在这时，顾凡的战术耳麦里，传来了苏晚晴冷静到不带一丝情感的播报。
“报告司主，零点零三分二十秒。全国三百四十二座城市，同时监测到高强度生命能量爆发。共计七万八千四百个爆发点。”
“零点零三分五十秒，第一例妖兽袭击平民事件确认，地点，沪城静安区。受害者，女，三十四岁。袭击者，其饲养的阿拉斯加犬。”
“零点零四分，全国范围内的袭击事件，已上升至一千三百二十一起。伤亡报告开始汇总。”
“所有事件，百分之九十八，与原宠物有关。”
冰冷的数据，比窗外任何一声惨叫，都更令人心寒。
“于指挥命令已下达。”苏晚晴继续报告，“第一批次，共计三万名斩妖司成员，已按预定方案，进入各城市目标区域，开始执行‘净化’行动。”
指挥中心的全息地图上，代表着妖兽的红色光点疯狂闪烁。
而更多的，代表着斩妖司的绿色光点，正从四面八方，精准地扑向那些红色。
一张筹备了一年的大网，终于张开了。
“后勤部报告。”赵瑞那疲惫但中气十足的声音插了进来，“所有一线小队，破魔玄钢武器弹药配给充足。战地医疗组已就位。司主，我们能打！就是……打完这一仗，我真得去要饭了。”
即便是这种时候，他也没忘了哭穷。
秦风紧绷的身体，因为这句话稍微松弛了一点。
他看了一眼顾凡。
顾凡依旧平静。
他只是抬起手，对着耳麦，下达了自灵气复苏以来的第一道总指挥命令。
“告诉于指挥，我授权他‘便宜行事’。任何阻碍行动的人或事，无论身份，一律按战时条例处置。”
“我们没有时间，为愚蠢陪葬。”
“是！”于刚亲自回复，只有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另外。”顾凡补充了一句，“连接全球监控网络。我要知道外面的情况。”
“正在连接……司主，情况很不好。”苏晚晴的播报出现了一丝波动，“灯塔国，神盾局紧急通讯信道，三分钟前已中断。我们失去了所有内线联络。”
“约翰国，伦敦监控节点，全面离线。”
“樱花国，东京自卫队指挥系统，被不明信号入侵，已彻底瘫痪。”
“全球主要国家，除了我们，所有高层指挥系统，在灵气复苏后的五分钟内，全部陷入混乱或失联状态。”
秦风倒抽一口凉气。
他想到了顾凡之前说的话。
【黑色长城】防的，不只是妖兽。
当秩序崩溃，手握重兵的邻居，不会跟你讲和平共处。
现在看来，他们连混乱的资格都没有。
开局，就直接崩盘了。
“海兽呢？”顾凡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黑色长城】东海防线报告！雷达监测到海平面下，有超过五十个巨型能量反应正在高速接近！最大目标，体长预估超过三百米！”
来了。
顾凡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一股难以言喻的杀伐之气，从他体内弥漫开来。
他转过身，不再看这座已经变成战场的城市。
他看向秦风。
“想不想，活动一下筋骨？”
秦风一愣，随即，那股被压抑的怒火和兴奋，彻底爆发。
他咧开嘴，桃花眼里电光闪烁。
“妈的，憋了三个月，骨头都快生锈了！”
顾凡点点头。
他的裂地境感知，已经锁定了一个地方。
龙都第一人民医院。
那里的能量反应，正在以一个不正常的速度，疯狂攀升。
远超普通的猫狗变异。
有大家伙，要出世了。
“走。”
顾凡吐出一个字，身体已经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从数百米高的镇妖司总部塔顶，一跃而下。
秦风紧随其后，他没有顾凡那变态的肉身，但周身缠绕的雷电之力，延缓了他下坠的速度。
风声在耳边呼啸。
下方，是刚刚拉开序幕的，血腥纪元。
而他们，是这个纪元里，人类唯一的，执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