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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熬糖锅里的烟火气(2 / 2)

程野正掏钱,突然被张叔按住手。不用不用!老头笑得满脸褶子,往他兜里塞了两串山药豆,我孙子天天看你们直播,说要学做糖画呢!这串算我送的......他突然压低声音,要是不嫌弃,我晚上来给你们搭把手,我年轻时也熬过糖。

回到供销社时,秦砚正举着手机转圈,军大衣的下摆扫得地上的糖渣乱飞。野哥星姐你们看!他把屏幕怼到两人眼前,上面是粉丝发来的设计图,老虎糖画的爪子踩着小灯笼,这是美术老师设计的,说加了年味更畅销......他突然捂住肚子,哎呀我饿了,早上的糖三角早消化完了。

林晚星往厨房跑,粗布围裙在身后飘得像面小旗。我给你们做糖粥!她从米缸里舀出半瓢糯米,米粒在阳光下闪着白亮的光,程爷爷说熬糖累,喝碗糖粥能顶仨钟头。程野蹲在灶前烧火,火柴划着的瞬间,火苗照亮他下巴上的胡茬,沾着的糖渣像星星。

秦砚举着手机拍熬粥,镜头突然晃了晃。咋了?程野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星子溅在青砖上,手滑了?秦砚突然指着屏幕,声音都变调了:五千个订单的大哥说要亲自来归墟河!明天就到!还说要带团队来考察......他突然蹦起来,差点撞翻墙上的糖画,妈呀咱们这破供销社能接待吗?

林晚星的手顿在粥锅上,木勺在锅里搅出漩涡,像个旋转的糖球。能啊。她突然笑了,眼睛弯得像月牙,王大爷的菜摊能搬进来当临时茶桌,李教授的桂花酒正好开封,咱们再蒸两笼糖包......她突然往程野手里塞了把红糖,多放点,让大哥尝尝咱们的甜。

程野刚要说话,就听见仓库传来哐当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秦砚你又碰倒啥了?他往仓库跑,军绿色的围巾拖在地上,沾了串脚印。秦砚正蹲在地上捡糖模子,屁股底下的纸箱塌了,十几个老模子滚得满地都是,像群乱跑的小动物。

我想把模子摆整齐......秦砚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被鲤鱼模子划了道口子,血珠在指尖亮晶晶的,结果箱子不结实......程野突然往他嘴里塞了颗话梅糖,转身去找医药箱:哭啥,模子没坏就行。他从铁盒里翻出创可贴,上面印着小熊图案,还是去年林晚星买的。

林晚星端着糖粥走进来,糯米的甜香混着药味飘满仓库。先喝粥。她把碗往秦砚手里塞,粗瓷碗在他掌心烫出圈红印,凉了就不好喝了。秦砚吸溜着喝粥,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碗里,野哥星姐我是不是很笨啊,啥都做不好......

程野突然敲了敲他的脑袋,指腹上还沾着红糖:你忘了上次直播,你帮着抢的那波预售?他往秦砚碗里舀了勺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你管直播就很厉害。林晚星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秦砚刚才拍的模子视频,点赞已经过万:你看,粉丝都说你拍得好。

秦砚吸了吸鼻子,突然把碗往程野手里塞:我去准备明天的直播脚本!他举着手机跑出去,军大衣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阵风,保证让大哥看了满意!程野看着他的背影笑,突然发现碗底还剩颗话梅糖,是秦砚特意留给他的。

林晚星蹲在地上捡模子,手指抚过兔子模子的豁口,突然笑出声:你小时候肯定很调皮。程野凑过去帮忙,手背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像触到块温热的糖:程爷爷说我总啃模子,把兔子耳朵啃出个豁口。他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个娃娃模子,这个是给你的,程爷爷说以后给孙媳妇的。

林晚星的脸突然红了,把娃娃模子往怀里揣,模子的边角在棉袄上硌出个小印子。谁要你的......她的声音细得像糖丝,却把模子攥得紧紧的,我去看看秦砚的脚本写得咋样。刚跑到门口就被门槛绊了下,差点撞在进来的王大爷身上。

王大爷手里举着个竹筐,里面装着刚蒸的糖包,白胖的包子上点着红点,像群胖娃娃。给你们当晚饭!大爷往柜台上墩竹筐,竹篾碰撞的声音哗啦啦响,我家老婆子说糖包要趁热吃,凉了会噎着。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有大老板要来?要不要我让老街坊们来撑撑场面?

程野刚拿起个糖包,就听见秦砚在仓库喊:野哥快来!模子泡好了!他咬了口糖包,红糖汁烫得舌尖发麻,却舍不得吐出来——是小时候的味道,程奶奶总说红糖要多放,日子才能甜。

林晚星帮着往铁丝上挂模子,艾草水的绿汁顺着木头纹路往下滴,在水泥地上洇出串小绿点。程爷爷以前是不是每天都这么弄?她突然问,手指拂过模子上的包浆,滑溜溜的像块老玉。程野正用布擦鲤鱼模子,闻言点点头:我妈说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泡模子,说木头也需要喝水。

秦砚举着手机拍挂在铁丝上的模子,突然了声:粉丝说这像艺术品展览!他突然蹦到程野身后,镜头怼着他擦模子的手,家人们看野哥这手,糙是糙了点,但做出来的糖画比谁都甜......话没说完就被程野搡了把,手机晃得像跳迪斯科。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巷子里的路灯亮起来,橘黄色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影子。王大爷的三轮车铃铛声从远处传来,混着卖炒货的吆喝声,是归墟河最寻常的夜晚。程野往灶膛里添了最后把柴,火苗舔着锅底,把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会动的皮影戏。

林晚星突然往程野兜里塞了个东西,硬邦邦的硌得慌。啥啊?他掏出来看,是颗裹着糯米纸的糖,上面用食用色素写着个字。我练手刻的。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明天给大哥的糖画,可不能刻这么丑。程野把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漫开来,突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兜里塞:不丑,比啥都甜。

秦砚举着手机假装拍天花板,肩膀却抖得像在筛糠。咳咳,他突然清了清嗓子,屏幕对准墙上的挂钟,家人们现在是晚上七点半,咱们的准备工作还在继续......话没说完就被林晚星扔了个糖包,正好砸在脑门上,干活!

程野看着打闹的两人笑,突然发现灶台上的糖粥还冒着热气,军大衣的口袋里装着林晚星刻的糖,铁丝上挂着程爷爷的老模子,手机里是粉丝刷不停的——这些混着糖渣的日子,原来早就甜得像熬化的糖浆,把心都泡得软软的。

巷口的风突然大了,卷着雪粒子打在窗户上,沙沙的像在撒糖。程野往窗外看,归墟河的方向亮着点点灯火,像串落在人间的糖星子。他突然握紧林晚星的手,她的指尖有点凉,却在他掌心里慢慢暖起来,像块正在融化的糖。

明天会更好的。他说,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