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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关于两个人格的选择(2 / 2)

黄媛媛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她脸上的那丝玩味笑意淡去,神情变得平静而坦诚。她轻轻摇了摇头,回答得清晰而干脆: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但谈不上喜欢。”

自习室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江熠阳依旧看着她,那锐利的、孤注一掷的眼神慢慢沉淀下来,却并未移开。他似乎在消化这个答案,又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今天的话似乎格外得多,问题也问得超乎寻常的直白和越界。这不像他。这种不受控的探究欲,这种近乎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答案的冲动,对他而言陌生且麻烦。

但他就是想知道。

沉默持续了几秒,他喉结再次滚动,声音比刚才更低,几乎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砂砾感,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或许才是真正驱动他今天如此反常的问题:

“那……你想让他回来吗?”

黄媛媛听到这个问题,微微一怔。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打在桌面上,将空气中细小的尘埃照得清晰可见。她看着江熠阳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冰冷或锐利,反而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静默海面,底下涌动着复杂难辨的暗流。

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喜欢或不喜欢,是能够明确说出口的感受。但“希望谁回来”这感觉像是在替别人的灵魂做主,沉重得让她下意识地想避开。

她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笔记本电脑冰凉的金属外壳,留下浅浅的痕迹。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但并不令人窒息,更像是一种共同的、对某个无解难题的短暂驻足。

但黄媛媛没有让内心的犹豫表现在脸上。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平日里冷漠疏离、此刻却流露出异常执着和一丝不易察觉紧张的人。

黄媛媛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不是玩味,也不是调侃,而是一种试图将问题柔化、回归理性的弧度。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温柔的坦诚。

“江熠阳,”她叫了他的名字,语气里没有敷衍,也没有逃避,“这个问题,我很难去回答。”

黄媛媛微微向前倾身,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扫过,仿佛要同时看进两个不同的灵魂深处。

“这是你们的身体,你们的人生。谁‘回来’,或者谁‘留下’,应该是你们之间需要达成的平衡,是你们自己需要面对的课题。”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我没有资格,也替你们做这个决定。”

黄媛媛顿了顿,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怔忡,继续说了下去,语气放缓了些,却更加坚定。

黄媛媛的话语落下,自习室里陷入了一种奇特的静谧。空调的低鸣、窗外遥远的喧闹,都成了这沉默的背景音。

江熠阳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她,那双总是过于锐利或过于冰冷的眼睛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东西。像是被这番直白划清界限的话刺痛,又像是……松了一口气?或许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内心深处,一个微弱却固执的声音在低语:看吧,她只是说得委婉。谁会愿意留下一个冷漠、尖锐、差点酿成大错的怪物呢?那个阳光的、讨喜的、会打篮球会笑的“他”,才是所有人期望看到的。她不过是把选择权推回给我,好让这一切显得不那么像驱逐。

这种认知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奇异的是,随之而来的并非全是失落,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看,这就是他预料中的答案。这个世界运行的逻辑,从来如此。

“知道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听不出什么情绪。没有反驳,没有追问,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纠缠。他接受了这个判决,甚至觉得这理所应当。

江熠阳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触到裤缝冰凉的布料。他几乎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份“理所应当”正顺着血液流淌,冰冷地固化着他的四肢。

这里太亮了。阳光将她的轮廓和她话语里的那份“冷静”都照得过于清晰,刺得他眼睛发涩。空气也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提醒他刚才那场自取其辱的试探多么多余。

他需要离开。立刻。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按下了某个开关,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个清晰的指令:走。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一阵微风,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声响,打破了自习室里凝滞的沉默。

“资料,”他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干涩而平稳,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份文件,只是用指尖随意地朝那个方向点了一下,视线却牢牢锁定在门把手上,“我会看。”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经转身,没有丝毫停顿,大步朝着门口走去。背影挺直,步伐决绝,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

“江熠阳。”

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空气,带着一种不同于之前的、异常认真的力度。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了一下,整个背影瞬间僵直。但他没有回头。

黄媛媛看着他那仿佛凝固住的、写满抗拒和逃离意味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放缓,却字字清晰,不容错辨,

“我认为,”她顿了顿,确保每个字都准确地传递过去,“你也很好。”

那僵直的背影似乎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继续说着,目光落在他挺直却孤寂的背脊上,“是你挡在前面,试图用你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那些最糟糕的局面,去承受那些最沉重的东西。不是吗?”

黄媛媛的语气里没有怜悯,没有敷衍,只是一种冷静的陈述,却比任何安慰都更有力量。

“我说的是你。”她顿了顿,强调道,“不是别的什么人。就是你。”

黄媛媛这几句话,像有魔力似的,一下子就把江熠阳身上那层硬邦邦的壳给敲松了。

刚才江熠阳还绷得像根马上要断的弦,浑身散发着“别惹我,快滚开”的气场。结果黄媛媛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呢,他那挺得笔直的背就肉眼可见地塌下去一点,一直攥得死紧的拳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没精打采地垂在裤缝边上。

他慢吞吞地转过身,脸上那副“谁都欠我八百万”的臭表情还没完全收拾干净,但明显有点挂不住了。眼神里的冰碴子化了,换成了一种有点发懵、又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直勾勾地看着黄媛媛,好像她刚才说的不是话,是往他脑子里扔了颗小烟花,把他给炸懵了。

那副样子,活像一只刚刚龇着牙凶人、却被突然塞了根肉骨头的大型犬,愣在原地,耳朵尖抖啊抖的,有点不知所措,但又明显没那么想咬人了。

黄媛媛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没事了。她也没再揪着说,好像刚才只是随口夸了句“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特别自然地就低下头开始收拾书包,拉链哗啦一响。

“行了,别傻站着了,”她把电脑塞进包里,语气轻松,“资料拿好,回去有空再看。走了走了,一起回去。”

她拎起包往肩上一甩,看向他。

江熠阳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赶紧把桌上那叠资料抓手里,捏得紧紧的。他视线有点飘忽,不太敢正眼看她,含糊地应了声“……嗯。”

声音还有点哑,但听着没那么硌人了。

他甚至抢前两步,替她拉开自习室的门,然后侧身让到一边,等她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