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手还贴在吞天葫上，葫芦的震动突然变了。不再是那种持续不断的轻颤，而是短促、急促地一跳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她猛地抬头看向那块骨碑。
裂缝正在扩大。
一道漆黑的口子从碑顶裂到底部，边缘泛着暗紫色的光。空气里飘出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不是毒雾那种刺鼻的臭味，而是一种让人胸口发闷的冷意。她呼吸一顿，立刻察觉到不对——这能量不属于魔法界，也不属于他们已知的任何体系。
“李冰！”她声音压得很低，“别靠近那碑。”
李冰正要往前走，听见这话立刻停住脚步。陆泽和白云飞也同时绷紧身体，手已经按上了武器。
凌云闭眼，把化龙诀运转起来。体内的龙之精血顺着经脉流动，她将吞天葫举到面前，轻轻一拍。
葫口张开，一股吸力直接对准裂缝。
黑气从裂口里涌出来，像烟一样被吸入葫芦内部。吞天葫表面开始发烫，颜色由深紫转为灰白，又迅速变成淡金。凌云感觉到一股陌生的能量在葫中翻滚，带着强烈的腐蚀性，但又被化龙诀快速净化。
她睁开眼：“是位面溢流。”
“什么？”白云飞皱眉。
“这裂缝通往另一个世界。”凌云盯着裂口，“黑暗裂隙。亲王没死，他进去了。”
她拿出星序符文石，贴在裂缝边缘。石头亮起蓝光，几行数据浮现在空中。她快速扫了一眼，脸色更沉：“裂隙深处有强烈黑暗波动，能量等级远超之前。他在吸收那个世界的能量，恢复实力。”
陆泽走到她身边，看着符文石上的信息：“如果他完全恢复，还能打开更大的通道？”
“不止。”凌云点头，“他会引来整个黑暗位面的大军。魔法界、地球，都会被吞噬。”
四人沉默。
风刮过荒原，吹得灰烬在地上打转。远处塌陷的据点还在冒烟，熔炉碎片散落一地。
“抓到的那个法师呢？”凌云问。
“在那边。”李冰指了指巨骨后面，“他还活着，但一直昏迷。”
三人快步走过去。那名黑袍法师躺在地上，双手被星序锁链捆住，脸上有黑色纹路在游动。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在梦里挣扎。
李冰蹲下，把手放在他额头。一层柔和的白光笼罩对方头部，那黑纹慢慢安静下来。
“我只能让他清醒几分钟。”她说，“再久会伤到神志。”
“够了。”凌云把手按在吞天葫上，另一只手轻轻碰触法师太阳穴。
她启动意识锚定术。
脑海里出现画面：一片无边的黑暗空间，地面是破碎的岩石，天空悬浮着扭曲的灵魂残影。一个身影跪在中央，背后断了一只翅膀，身上全是血。但他抬起手，掌心对着一道巨大的黑色裂口，大量黑气正从里面灌入他体内。
亲王。
凌云继续深入那段记忆。
画面切换——亲王站起身，双臂张开，嘴里念着某种古老咒语。裂口剧烈震动，越来越多的黑影从里面爬出，全是披着铠甲的战士，眼睛发红，手持长矛。
“……开启大门……引百万暗军……覆灭双界……”法师嘴里突然冒出这句话，声音嘶哑，不像是他自己说的。
话音落下，他全身抽搐，嘴角流出黑血。
“够了！”李冰立刻切断圣光连接，扶住他肩膀。法师倒在地上，呼吸微弱，但还活着。
凌云收回手，脸色铁青。
“他说的是真的。”陆泽低声说，“古籍里提过，黑暗裂隙只有重伤者才能进入，靠吞噬位面能量续命。但一旦成功，就能打通稳定通道。”
“我们必须阻止他。”凌云站起来，“不能再等。”
“我们现在去？”白云飞问，“刚打完一场，状态没恢复。”
“没时间恢复。”凌云盯着裂隙方向，“他每多待一秒，恢复就多一分。等他完全复原，我们谁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