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上有几道细小的裂痕，是刚才劈中破灵弩时留下的。星序能源结晶已经黯淡，需要重新充能。他的手掌还在流血，靴底也被碎石划破，脚心传来刺痛。
但他没觉得累。
反而有种踏实感。
这场仗，他们守住了。
沈毅走到他身边，低声问：“还能战吗？”
白云飞点头：“只要他们敢再来。”
“恐怕不会马上回来。”沈毅望着东墙缺口，“刚才那个供奉受了伤，破灵弩也被毁了两把，王家这次损失不小。”
“但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白云飞说。
“当然。”沈毅冷笑，“灵脉节点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今天只是试探，真正的进攻还在后面。”
白云飞没接话。
他知道沈毅说得对。这一晚的战斗看似结束了，可危机远未解除。王家背后还有其他家族联合，破灵弩也不止这两把。更何况，玄铁雄虽被擒，但他临走前那句“她不是李冰”，至今没人能解释。
他转头看向内院。
李冰还在操作阵盘，指尖微微发抖。她撑得太久了。从破灵弩第一次出手到现在，她几乎没有离开过监控台一步。
“我去看看她。”白云飞说。
沈毅点头：“顺便处理下伤口。你手上的血快滴到剑槽里了。”
白云飞低头一看，果然，掌心血迹已经顺着剑柄流进了内部导槽。他皱了皱眉，抽出衣角布条草草缠住手掌。
他刚迈出一步，李冰的声音忽然响起：“等等。”
他又停下。
“外面……还有一个人。”她说。
所有人都是一愣。
“谁？”沈毅立刻警觉。
“不知道。”李冰盯着屏幕，“能量读数很低，几乎测不出来，但在东南角墙根，有个移动信号。很小，像是贴着地面爬行。”
白云飞眼神一凝。
他记得那个位置——正是祠堂后方的地缝所在，前几天他埋下符文石的地方。
“我去。”他说。
“不行。”沈毅拦住他，“你刚打完一场，状态不对。”
“正因为刚打完，我才最合适。”白云飞甩了甩手腕，让血液流通，“对方既然躲着不出来，说明不敢正面交手。我现在过去，正好以逸待劳。”
沈毅还想说什么，李冰却开了口：“让他去。”
她看着白云飞：“带上备用干扰器，如果对方靠近地缝，立刻激活陷阱。”
白云飞点头，从腰间取出一个黑色装置，握在手中。
他一步步走向东南角，脚步很轻。月光被云层遮住，院子里只剩下护盾的微光映照地面。他走过裂岩残骸，绕过倒塌的假山，最终停在那道细长地缝前。
地缝依旧渗着银光，比之前更亮了些。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边缘。
一股微弱的吸力传来，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呼应。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声极轻的摩擦声——像是布料刮过石头。
他猛地抬头。
十步之外，一道模糊轮廓正贴着墙根移动，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那人手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形状细长，像是……一把未组装的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