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没说话,手一直放在内袋上,摸着那把钥匙。钥匙烫得不像金属,倒像是活物贴着胸口,一点点发热。
车停在巷口。她观察了一会儿,主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牌遮了泥,车窗贴膜很深。没人下车,也没熄火。
她在车内静坐三分钟,然后解开安全带,从后备箱翻出登山手套和运动鞋换上。衣服拉链拉到下巴,帽子压低。
绕到后巷,围墙不高,爬水管上去有些吃力,膝盖蹭破了皮,但她没停。翻过去时脚落地重了些,发出闷响。院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她贴着墙根走,避开监控探头。书房窗户朝南,窗帘拉着。她轻轻推开窗,翻身进去。
屋里没人。
阳光斜切进来,照出空气中浮动的尘粒。书桌整齐,茶杯积灰,一切都没动过。她走到靠墙的三个书架前,逐个看过去。
第一个是法律文书和账本,第二个是企业年报和技术资料,第三个——
她脚步一顿。
深褐色木架,顶部雕着云纹,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和其他两个相比,它更旧,也更沉,像是单独打造的。
她走近,手指沿着边缘滑动。木料粗糙,有几处修补痕迹。当她摸到右下角第三块横板时,指尖触到一道细微凹槽,不像是磨损,倒像是人为刻的记号。
“就是这儿。”她在心里说。
凌云的声音很冷静:“别急着开。先确认有没有机关联动。这种老宅,常设双锁机制——明处触发警报,暗处才是真入口。”
李冰收回手,退后半步,重新打量整个书架。视线落在顶部雕花上。那团云纹中间有个小孔,极不起眼,像是虫蛀的洞。
她踮脚去看,鼻子几乎贴上去。孔内壁光滑,不是自然形成。
“这不是装饰。”她说。
“是钥匙孔。”凌云答,“但不是普通钥匙能插的。”
李冰低头看向自己口袋。铜钥匙还在。她拿出来比对,大小不对,形状也不符。
可就在她准备收回去时,吞天葫忽然在体内轻微震动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心头一震。
刚才一路过来,吞天葫毫无反应。现在却主动躁动,说明这房间里有能量残留——不是魔法元素,也不是武道内力,而是一种更原始、更隐蔽的气息。
“灵脉。”凌云低声道,“这个书架连着地下灵脉支流。刚才你靠近的时候,它吸了一丝上来。”
李冰屏住呼吸。
难怪父亲要把东西藏在这里。灵气稀薄的世界里,能引动一丝灵脉的人都凤毛麟角。而这书架,竟成了天然聚灵阵眼。
她再次伸手,这次不再碰机关,而是将手掌贴在书架背面。闭眼,放空思绪。
一股极其微弱的热流顺着掌心渗入,转瞬即逝。但那一刹那,她仿佛听见了某种低鸣,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心跳。
“它认你。”凌云说,“血脉相连的人才能触发共鸣。你父亲留下这个,就是在等你回来。”
李冰睁开眼,眼神变了。
不再是迷茫或愤怒,而是一种决断后的平静。
她把钥匙收回口袋,却没有离开。反而蹲下身,开始检查地板接缝。既然明处有孔,暗处必有联动装置。只要找到触发点,就能打开暗格。
手指划过木地板边缘,忽然在书架右后方摸到一块略松的板子。她轻轻按下去,咔哒一声轻响。
书架内部传来机括转动的声音。
她立刻站直身体,后退一步。
下一秒,第三个书架从中裂开,露出后面半尺宽的夹层。里面放着一个布包,表面绣着褪色的符线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