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骏山默了一瞬，说：
“前几天邓姨跟我说了，电热毯、被褥、脸盆毛巾胰子，今儿妈都给你收拾妥了，明天我给你送来。”
周黎晓怔愣着，他扭头看了眼，温声叮嘱：
“等回去，自己多装几身厚衣裳，怕给你装的不适用，行李我就没帮你收拾。”又说，“在里头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身体是第一位的，其他都不重要，嗯？”
他反应这么平静，周黎晓堵了一天的心口突然放松，随即却是鼻头一酸。
她咬唇嘟囔，“你早知道，不跟我说。”
“怕影响你心情。”贺骏山勾唇笑睨她，“知道，你舍不得我。”
周黎晓莫名赌气，拉着脸扭过头：
“我看你挺舍得我。”
贺骏山顿了下，“不舍得，那咱不去？晚上没你在，我睡不着。”
周黎晓，“......”
贺骏山淡淡一笑，心知她是因为舍不得，不开心，所以闹情绪。
他伸手握住周黎晓柔软小手，暖声安抚她：“放心，一有机会我就去看你，身为首都军区旅长，这点特权我还是有的。”
周黎晓慢慢转过脸，一双悠圆猫眼湿漉漉望着他。
“...真的？”
“嗯。”
*
第一次闭关，周黎晓没经验，还没想象到闭关的日子苦到什么程度，只约莫知道会丧失人身自由，等同于被监禁。
不过想到跟邓文萍教授一起，她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倒是婆婆荣妍，唉声叹气，晚饭都没吃几口。
周黎晓跟贺骏山对视一眼，大约明白妈在想什么。
约莫是想，孙子还没个影子，小两口就分开半年，对盼孙心切的婆婆来说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这种时候，事情分轻重缓急。
贺骏山没心思宽慰妈，明天就初九了，仅剩的这点时间，还不够他跟媳妇儿依依惜别。
晚上回屋，两人就成了连体婴，一点儿空隙不浪费，手脚并用缠了一夜。
隔天一大早，周黎晓坐上车，还是腰酸腿乏的。
但身体的酸楚，怎么也及不上内心的酸楚。
酸楚归酸楚，舍不得归舍不得，到了科研院，两人还是得分开。
贺骏山凭着军官证和特殊权利，帮她把行李都送进宿舍，两人一起铺好床。
收拾的差不多，彼此对视一眼，男人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用力抱了下。
“晚上就不接你了，好好努力，认真工作。”
“嗯。”周黎晓鼻音闷出来。
贺骏山在她额心轻轻落吻，捧着她小脸儿深深看了眼，松开了手。
“我走了，不用送。”
他拔脚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周黎晓立在原地，低了低头，心里正酸涩，就听身后房门被叩了叩。
“黎晓，刚刚那个是你丈夫啊？”
周黎晓快速眨了眨眼，回头一看，四五个女科研员扒在门口问，眼里都是八卦的精光。
她弯了弯唇，神气点头：
“嗯，我丈夫。”
“啊！”
“真帅，我的天！”
大家嬉笑推搡，有人捂着嘴打趣她，脸上都是善意和羡慕。
周黎晓笑笑，心想，贺骏山的确很帅，成熟稳重磊落正义，且十分有担当。
这样的男人，没打灯笼都叫她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