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贺小军看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
“小舅，你跟我妈闹别扭了是不？”
万子铭面无表情瞥他一眼。
贺小军眉头挑高，“肯定是，我妈上回去你那儿，连饭都不跟你吃，这回当着我外公外婆面儿，你可改改臭脾气吧。”
万子铭气笑，“我改改？你看见我冲她发脾气了？”
“嗯呐，我妈最温柔了，她从来不凶人。”
贺小军翻了个白眼儿，昂起下巴，那意思，他妈不凶人，所以肯定是小舅的错。
“......”
万子铭沉默，跟个小屁孩儿，他没什么可解释的。
事实明明就是周黎晓训了他，故意说了些气死他不偿命的话，还理直气壮地不肯低头认错。
这次本来就不是他的问题。
说话间，两大一小进了院子。
万子铭随意打量了眼，这地方儿没比他租的那处小四合院大多少，规格差不多，品字形，东边是厨房。
看到万肇从厨房里出来，他表情冷淡收回目光。
目前可见，除了贺骏山父子俩，没再多出第三个人来。
贺小军撒腿跑进厨房，“妈！我小舅来了！”
“知道了。”
周黎晓正在擀馅儿饼，一手的面，探头朝院子里瞅了眼，阿达推着万子铭立在树底下。
她瞥了眼在一旁腌鱼的袁玉珠，不动声色说：
“小军，领小舅先进北屋坐。”
“哦！”贺小军扭头跑出去。
万子铭说：“我不去，这儿有太阳。”
阿达听言，立马把他推到太阳底下。
贺小军站台阶上，看着在阳光下，皮肤白好像要发光似的小舅舅，还有点儿愣住，张嘴就冒出一句。
“我噻，小舅，你夏天就天天这么晒，这都秋天了，咋还白的跟个馒头一样？”
反观他自己，就算被他爸摁在澡盆里搓出二两泥，还是黑不溜秋的。
万子铭，“......”
阿达‘扑哧’笑出来。
贺小军回头看看周黎晓，挠着头羡慕的说：
“比我妈和我外婆还白...”
童言无忌，但万子铭还是禁不住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因为身体不好，长相偏秀隽，小时候被人说是丫头，长大一点又被夸漂亮。
少年时期雌雄莫辨身形瘦弱，导致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漂亮，还拿他跟女人比。
“小军！”
见他脸色不好看，周黎晓强忍住笑，佯装喝斥了一句，“少说两句废话，去给你小舅端梨水。”
贺小军回头‘哦’了声，噔噔噔跑去了北屋。
万子铭绷着脸，一字一句咬着：
“我不喝。”
周黎晓抬头看他一眼，边把擀好的饼放进锅里，边扬声说。
“马上入秋了，秋干气燥，要多喝滋润的，妈一早熬的梨水，还放了冰糖。小军喝了三大茶缸呢。”
万子铭听完神色顿了顿，偏头看过去。
从厨房敞开的窗户，能看到周黎晓系着围裙忙碌的身影，挡住了她身后的那个女人，他看不出对方现在什么反应，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仿佛是正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周黎晓回头，浅笑柔声道：
“妈，您帮我翻饼，我看着火。”
袁玉珠侧颊冷漠，似乎运了口气，放下菜刀，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才走过来接过铲子。
她垂着眼跟周黎晓说话。
“妈不会，万一给你弄糊了...”
“糊了也好吃，我爱吃糊脆的。”
周黎晓鼓励的笑笑，轻轻拍她胳膊，然后蹲下身翻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