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骏山本意是跟袁家表个态，让他们顾忌着点，万子铭前面还有贺家挡着。
万万没想到，会把袁继深给气到发病住院。
晚上，周黎晓只知道公公贺易弘回来的很晚，还把贺骏山叫去书房谈话。
她等着等着，就蜷在被窝里睡着了。
谁梦见察觉有人搂抱她，这才迷迷糊糊转醒，眯着眼回头看了看，屋里已经黑了灯，贴在身后的宽阔怀抱温暖而安心。
“几点了？”
“...十二点钟，吵醒你了？”
周黎晓摇头，在他怀里转过身，自然环住他腰。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爸怎么跟你聊到这么晚？”
贺骏山嗯了声，嗓音低沉：“袁院士急病住院，消息从医院系统传开，传到爸这儿，傍晚他跟几个领导相约着去医院探望，听说了件事。”
周黎晓撑起胳膊，惊讶的追问：
“怎么突然住院？出什么事儿了？”
贺骏山沉默片刻，只好跟她说了，他今天去过袁家的事儿。
又说，“...我没说什么刺激他的话，估摸着是本来有心事压着，上了年纪，遇到不顺心的一受刺激，这种情况难免。”
至于‘不顺心的’，多半是袁菲在牢里被收拾了。
周黎晓没说话。
贺骏山看她一眼，握住她臂弯将人拽回怀里，圈臂拥住。
“重点是后面的事儿，他这个年纪，急病如山倒，再不能操心劳累，上面决定科研院暂时交由程教授管理，他资历深贡献大，也是袁院士亲自举荐让位的人。”
周黎晓蹙眉，“该不会，没完了吧？”
贺骏山缄默，摇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袁家都成这样了，程家无足畏惧。
*
程昱的伤一时半会儿养不好，大年关的，也不能一直住在医院里。
他回家至少还能在书房处理点翻译工作，于是这天一早就办了出院。
程母和程曼曼来接他，帮着收拾行李。
程母边收拾边说，“你爸那边忙，就不过来了，反正接你也用不着那么多人。”
程昱点头，没说什么。
从住院楼出来，还没上车，就看到两辆商务公车停在正门口，他多看了一眼，以为是什么部门的领导住院，不过也没多打听。
自己现在吊着条胳膊，一瘸一拐的，也不合适冒然打听去探望别人。
坐上车回到家，程母忙着把他行李收拾出来。
程曼曼给病号倒了杯水，趁程母不注意，小声说：
“哥，爸妈不让我告诉你...”
一听这句开场白，程昱就明白出事了。
他眼神一肃，直勾勾盯着妹妹的脸，等她说完。
“...袁伯伯病倒了，爸爸接替了他的工作，所以才这么忙。”
程昱皱眉，袁院士病倒是坏消息，爸爸接替院士工作是好消息，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他脑子也灵活，很快就想到了关键处。
“什么病？怎么病的？”
程曼曼摇头，“爸不让我跟妈去看，就自己去了趟医院，袁家人都在医院守着呢，我想问问袁二哥，也没机会见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