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这不过年不过节的，肉饺子都给安排上了，纪营长大方啊。”
陈红正蹲在地上忙着刮鱼鳞，听言嘁了声，压低声说：
“我们啥条件？哪能弄来这么多肉？这肉啊，人家贺旅长带来的！借我家的灶而已。”
周黎晓眨巴眨巴眼，“鸡跟鱼呢？”
“也是人家呗！”陈红朝她挤眼，打趣道，“瞧瞧你，这是啥福气？往后跟着去做旅长夫人，还不吃香的喝辣的？”
何嫂子在一旁笑眯眯的，也不插声。
厨房里就她们仨，都知道她离过婚，现在跟贺骏山的事儿，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周黎晓微微不自在，朝她伸手要围裙，也算转移了话题。
陈红利落的把围裙给她，看她穿裙子，还笑嘻嘻戳了下她细腰：
“看看，贺旅长一来，裙子都穿身上了，以前谁见着你这么打扮过？”
周黎晓羞叱，“没完了？再调笑我，信不信我不干了？”
“别别，你得干！”陈红笑咯咯捂嘴，“我不说了还不成！”
*
饺子是留在晚上吃的。
中午纪建松从大食堂点的菜，十几个男人围坐在桌前，喝的屋子里酒气熏天。
到快结束的时候，郭首长也来了。
众人又急急忙忙让坐。
“我可没空手啊！”
郭首长笑呵呵，招呼勤务兵把带来的酒菜摆上。
就这样，又续了大半个钟。
郭首长知道他们放不开，跟贺骏山唠了会儿，小酌几杯，就起身撤了。
这一整个下午，客厅里的热闹劲儿就没消停过。
三个女人就围在厨房里忙碌，到菜都准备好，周黎晓做小鸡炖蘑菇的时候，陈红跟何嫂子开始包饺子，中途又来了两个女眷帮忙。
周黎晓跟她们都不熟，不过边忙边说说笑笑的，也就渐渐熟络起来。
盛夏天长，天黑的晚。
等小鸡炖蘑菇、红烧鱼以及几样炒菜端上桌，主要煮饺子的时候，秦芳芳也姗姗来迟。
她到底年纪轻，又不想几个嫂子是有家室的，见一屋子男人，臊的缩进厨房就不好意思出去。
“陈姐，我刚下班，来晚了，我还能帮啥忙不？”
陈红：“要煮饺子了，你一会儿等着端吧，晓晓，你站一天了，跟嫂子们出去歇会儿。”
秦芳芳忙擦着手说，“对对，姐，嫂子你们出去歇着，我来帮陈姐！”
几个嫂子笑呵呵的推辞了，也不走，继续靠在厨房门口唠闲嗑。
周黎晓憋了半天，这会趁着空出去上了趟厕所。
刚洗完手出来，就听见一道温醇笑声叫她：
“黎晓，过来一下，他们想跟你敬一杯。”
贺骏山从桌边站起身，正眼含笑意望着她，那双眼睛幽亮有神。
周黎晓心想，他大概喝了不少，往日人前不苟言笑，这会儿神态这么松弛。
“诶对！嫂子，来来！”
见她站着不动，纪建松大着舌头过来邀请她，“快上前坐，咱们都说，要敬你跟俺旅长一个！”
屋里十多双眼睛盯着，周黎晓硬着头皮扯出抹笑，只得走到桌前。
纪建松把她引到贺骏山旁边，不知道谁递了杯热乎乎的茶水过来。
“来，嫂子。”
周黎晓接住茶杯，浅笑道谢。
贺骏山端起酒杯，旁若无人抬手虚揽着她腰，说话时酒气喷薄：
“这顿酒凑合了，先代了我跟黎晓的喜宴，回头在首都办酒，你们都来不成。等有机会再回南岭，我再好好请弟兄们下馆子！补上！”
“我干三杯！你们随意！”
大半杯白酒，他仰头一口灌了，周黎晓看的心惊肉跳。